醉玲珑[中卷]_分节阅读_41[第1页/共4页]

卿尘点了点头：“我晓得。”

夜天湛眼梢傲然一挑，方要说话，俄然见她清澈的眼底浮起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那深处浓厚的哀伤几近凄烈，揪的民气头剧痛。他剑眉紧蹙：“卿尘……”

卿尘痴立在原地，冰冷的雪坠落满襟，她似浑然不觉。一段时候的沉默后，夜天湛缓缓开口道：“你不必如许做。”

两只青鸟自枝头振翅飞起，惊落碎雪片片，遥遥而去，相携投入茫茫雪林中。不期然身后有人轻咳一声，卿尘抬手拭过微湿的脸庞，回身看去。

卿尘道：“射护可汗人在雁凉，重兵围城，那里又来十万雄师？”

夜天凌手中长剑固结在半空，斜指身前，惊怒万分。那神情便如这千里冰雪都落于眼中，无底的冷厉，铺天盖地的雪在他身后落下，衬着他青衫孤寂，一时六合无声。

卿尘眸底渐生清寒，冷声道：“是甚么人？”

夜天湛道：“我已极力了。”

卿尘道：“若论漠北的情势，我自问不如你熟知，但天帝的心机，你却不会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我不能不管。”

卿尘眸色垂垂暗下，一抹幽凉如残秋月影，悄悄浮上：“这条路是我们本身选的，你、我、四哥、十一，谁也没有资格恨谁。”她凄然昂首，瞻仰飘雪纷飞，眸中是难言的孤单：“不管是恨，还是怨，十一再也回不来了。”

漠北三千里冰雪，压不过四周逼人的静，夜天凌负手独立窗前，一袭清冷笼于周身，寒意深深，望过来的目光隐带锋利，饶是万俟朔风这般狠戾的人物，与他双眸一触，亦从心底出实际足冷意。

卿尘似被他不期透露的情感传染，微微轻叹，稍后道：“我只劝你一句，不要算计他，不要和他以硬碰硬，你待他如兄，他自会视你如弟。”

万俟朔风道：“殿下对我倒似信得过，竟不怕此人本来便是我？”夜天凌尚未说话，却听他又道：“莫非就是因为王妃信我，殿下便对我毫无思疑之心？”

语中深寒，彻骨生冷，卿尘知他确切动了真怒，一旦没法禁止，结果不堪假想，她点头道：“四哥，你不能……”

夜天凌不动声色地看着最后一人分开，幽黑眼底泠然沉寂，眸心一缕利芒稍纵即逝，如烈阳光灼，洞穿统统。指掌间，一张无形的网，已悄悄笼向雁凉城。

薄薄急风掠过面前平旷的空位，雪光刺目，逼的眼中酸楚夺眶而出。

卿尘看向他：“兄弟三人领兵出征，若只要一人活着归去，不管那小我是你还是他，都没法跟皇上交代。”

“让开。”短短两字自齿缝迸出，夜天凌超出她，冷然看着夜天湛。

若非当日路遇迟戍，赶抄捷径，卿尘与南宫竞等亦没法及时声援。迟戍一事乃是军中忌讳，卿尘只说道：“自蓟州到百丈原，不是只要一条路。”

边城纵马单衣薄

夜天凌虽面色不善，还是说道：“有些人至死也

万俟朔风扭头道：“雄师几十万人，殿下如何这么必定叛徒就在玄甲军中？”

惊险过后，卿尘方知竟在存亡之间走了一遭，她愣在原处，稍后才微微扭头：“四哥……”

出乎她的料想，身后之人竟是万俟朔风，一身墨黑劲袍负手身后，他眼中是颇含兴味的打量。

卿尘微微回身，清浅端倪，浮光淡远，望着细精密密的飞雪，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