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中卷]_分节阅读_40[第1页/共4页]

卿尘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另有何事？”

夜天凌深深看她，她一点头，他回身举步。

十一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竟悄悄一笑：“我承诺……你的……都做到了……你记得也承诺过我……”

卿尘一时呆在当场。剑气之间，夜天凌眼中的杀机清楚如冰刃，澹澹冷意，逼人夺命。

卿尘反手一把扯破衣衿，压着十一的伤口昂首四周寻觅，甚么也没有，她所知的东西、药剂，一无统统！

南宫竞见状喝道：“是四殿下和十一殿下！另有史将军！”

十一公然不再说话，笑着闭上眼睛，身侧的手却缓缓垂下。

千钧一发之际，十一本来上掠的身形俄然缓慢翻落，半空顺势而下，便已挡在夜天凌身前。

卿尘死咬着嘴唇点头，泪水刹时急如雨下，噼哩啪啦落在十一手上。

夜天凌紧紧将十一护在臂弯，好久一言不发，俄然间仰天长声悲啸，震彻云霄。

夜天凌与十一相隔比来，长剑横空到处，十一凌身一转，点上剑尖，身子蓦地拔起。

清风已无痕。

夜天凌手掌贴在十一背心，将真气源源不竭的输入，护住他的心脉。十一似是抖擞了一下，他脸上始终带着豪气俊朗的淡笑，昂首看向夜天凌：“四哥……你……欠我一醉……”

只是恶梦，梦总会醒，只要棺盖不落，十一还在。

她微微一愣，一段凝重的沉默后，有人道：“四哥定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这熟谙的声音温雅，淡若轻风，此时却似风中雪冷，萧瑟万分。

刀光剑影、人吼马嘶，传到城头只是些狼籍交杂的声音与光影。身在军中，出入存亡，纵泰山崩于面前而目不瞬，纵血溅三尺而心如止水，连天蔽日的杀气，亦不过平常。

卿尘抬手扶上城墙，触手处青石硬冷，冰雨砭骨。她悄悄站在那边，谛视着两军交兵，狠恶的杀伐在这一隅仿佛退回安定，满盈开清冷的平静。

南宫竞道：“救兵是否能到，尚未可知，湛王那边怎敢说是不是按兵不动？”

跟着夜天凌和十一等人越来越近雁凉城，待到必然射程以内，南宫竞一声令下，城头万箭齐发，劲矢如雨，突厥追兵纵多，亦被这麋集的箭势阻得一滞。

夜天凌守势不减，长剑啸吟，如流星飞坠，直袭敌手。

卿尘心中痛如刀绞：“我晓得，我都记得！十一，你撑住，我想体例……”

一箭过后，劲矢接连而来，箭箭不离夜天凌和十一周身。射箭之人似是认准他俩人，需求取其性命。

一箭透胸，鲜血飞溅满襟。

万俟朔风单手牵着绳索敏捷荡起，刀光急闪，将射向夜天凌的长箭多数挡下，但那最为凌厉的一箭破空而至，带出急风般的尖啸，直奔夜天凌心口，却已避无可避。

触手处鲜血横流，卿尘手指不能按捺地颤抖，几近答不出话来。

夜天凌厉喝一声：“十一弟！”接住十一下坠的身子同时，人已翻上城头。

一战全胜，天朝救兵杀至，叛首虞夙战死乱军当中，突厥兵退四十余里……这统统仿佛都是仓促一梦，空惹啼笑，

南宫竞面带隐忧：“将士们多已怠倦不堪，一旦城中箭矢用尽，我们恐怕便支撑不了多久。末将大胆，请王妃劝两位殿下先行分开。”

短短的两句话后，再无声气，四周一阵逼人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