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但使此心能蔽日[第3页/共5页]

殷采倩想了想，问道：“这就奇特了，那你奉告我甚么事对却不能做，错却必须做？”

卿尘听他说话不急不慢，又寻事胶葛，立即明白了他的企图。时候流逝一分，但愿便淹没一分，她当即取出龙符，扬声道：“龙符在此，如圣上亲临，调兵遣将，全军皆需听令，还不让开！”

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夜天湛一惊，才记起殷采倩一向在内帐等他返来。

“嗯？”夜天湛平淡的一声，巩思呈到了嘴边的话再说不出来。

那一柄利剑握在卿尘惨白的指间对准着她的心窝，却恰如悬在夜天湛心头。寒气沿着剑尖寸寸浸入，使他整颗心脏逐步变得坚固而冰冷，在随后那短短数字的碰撞之下突然碎成粉末，每一颗粉末都如锋利的冰凌毫不包涵地散入血液，竟带来锥心砭骨的痛感。

此言一出，巩思呈瞳孔微微收紧，话的后半句夜天湛没有说出来，但此中警告已再清楚不过——你们的主子是夜氏皇族，不是殷家。

不知为何，卿尘见到他的那一顷刻竟有一股涩楚的泪水直冲眼底。夜天湛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本身，却又似穿透了他望向了未知的悠远的处所。她清澈的眸波深处似喜似悲，似忧似急，乃至难以发觉地带了一丝要求的意味。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眼神，蓦地便在心头掀起天裂地陷的旋涡，几近要将呼吸都抽暇。

烟尘尽落，满眼满心，一人一马即将消逝的时候，夜天湛缓缓闭上双眼，那抹红色的身影却更加变得清楚，深深地印入了他面前的黑暗中。

身后几人对视一眼，心中忐忑。他们深知夜天湛的脾气，常日有何行差言错，最多不过劈面几句训责，若真正怒极了反不见动静。他这么久不说话，那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一时候无人敢出一言，都垂首立着。

“吓着你了？”夜天湛勉强一笑，“巩先生没做错，我何需求别性命？”

此时巩思呈实在有些摸不透夜天湛心中究竟如何筹算，事到现在，不便多言，只得躬了躬身，也退出了帅帐。

“今晚可有收到火线军报？”夜天湛淡淡问道。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夜天湛以一种安静到冷然的腔调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凌王能够死在任何人手里，包含本王的剑下，但毫不能死在突厥人手中。”他缓缓回身：“你们这是误国！”

夜天湛缓声道：“你们跟从我多年，该清楚端方。”

夜天湛见吴召如此回话，淡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报知本王了吗？”

殷采倩听他语气中略微轻松起来，说话间的心疼似与儿时普通无二，她不由得昂首对他一笑。夜天湛望着她明妍的笑容，心底却没法制止地掠过阴霾。

“报知何人？”

卿尘听不出他的情意，换作任何事，她都有罢休一试的胆量，但此时她却不管如何也不敢拿夜天凌和十一的性命做赌注，她在夜天湛的谛视下对峙道：“我要先行声援！”

卿尘之前也曾有恨过怨过的人，但此生至今，却从未感觉有人如巩思呈这般可爱可杀。迫于势态得空与他噜苏，只冷冷道：“巩先生还请让开，我要去那边你心知肚明。”

夜天湛站在原地看着卿尘眼中的断交，神采一分分变得乌青，终究自齿间掷出数字：“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