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但使此心能蔽日[第4页/共5页]
夜天湛淡声对他道:“巩先生,玄甲军派返来的人,你也应当晓得如何措置,速去办吧,免留后患。”
夜天湛缓声道:“你们跟从我多年,该清楚端方。”
南宫竞等靠军功汲引发来的将领同邵休兵这些门阀贵胄向来互有成见,嫌隙颇深,此时各为其主,话中都带了实足的火药味。
殷采倩想了想,问道:“这就奇特了,那你奉告我甚么事对却不能做,错却必须做?”
四周侍卫及诸将心底皆是一惊,立即跪了一地,却无人敢开口讨情,唯有巩思呈硬着头皮道:“殿下……”
巩思呈身在两人之前,对卿尘拱手施礼,问道:“时价深夜,敢问王妃要去那边?”
殷采倩微蹙着眉,神情间有些利诱:“湛哥哥,你在说甚么?巩先生没错,我也没错,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殷采倩看着他,低声道:“湛哥哥,你如何和之前不一样了,我……有些怕你。”
钟定方觉悟得快,立即暗中一拖邵休兵,跪下领命:“末将等这就去安排!”
此言一出,巩思呈瞳孔微微收紧,话的后半句夜天湛没有说出来,但此中警告已再清楚不过——你们的主子是夜氏皇族,不是殷家。
三万兵马渐要没入远处深夜,卿尘颤声对夜天湛道:“……多谢。”言罢反手一鞭,云骋快如轻光,向救兵方向奔驰追去,遗下身后黑夜茫茫。
千万人的目光中,夜天湛看了一眼呈至身前的人头:“宠遇家人。”说罢望向卿尘:“你这是干甚么?”
吴召叩了个头,道:“末将一时忽视,请殿下惩罚。”
殷采倩仓猝上前看他的手,想说甚么却又迟疑,半晌,小声问道:“湛哥哥,你会杀了巩先生吗?”
方才他决然正法两名侍卫统领,却不但仅是因耽搁军情的罪,殷家连跟从他多年的人也能教唆,此后另有甚么事情不能做?外戚,门阀,他要用,也要防啊!
邵休兵道:“南宫将军莫要忘了,此时雄师的主帅是湛王殿下。我受命巡护营中安然,面前这么多兵马变更岂有不问清楚的事理?既有龙符便拿来验明真伪,不然没有中军军令,谁也不能出大营!”
夜天湛神情淡然:“就这么点兵力去对抗突厥三十万雄师,岂不是混闹?先回营帐去,我自有安排。”
卿尘听他说话不急不慢,又寻事胶葛,立即明白了他的企图。时候流逝一分,但愿便淹没一分,她当即取出龙符,扬声道:“龙符在此,如圣上亲临,调兵遣将,全军皆需听令,还不让开!”
殷采倩听他语气中略微轻松起来,说话间的心疼似与儿时普通无二,她不由得昂首对他一笑。夜天湛望着她明妍的笑容,心底却没法制止地掠过阴霾。
“吓着你了?”夜天湛勉强一笑,“巩先生没做错,我何需求别性命?”
如此简朴一句话,听在世人耳中已是极重的斥责,自巩思呈而下无不在心头惊起一阵惶恐。夜天湛见他们僵立着,淡淡“哼”了一声:“如何,都站在这儿等甚么?莫非现在该如何做还要本王教你们?”
玄色披风一闪,夜天湛已到近前,火光映在他湛然如水的双眸中似温和的一抹波光,却叫人涓滴探不见情感,他目光一掠扫过身边,巩思呈等纷繁上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