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漠北西风瀚海沙[第2页/共4页]
“见鬼!这仗打的,绕了几日到处都是飞沙荒凉!”一个军士猛敲火炭,禁不住骂道,“看得人眼都花了!”
那丁关闻言,隔着荒凉眺望出去,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攻城略地的一夜,那目光被火映得敞亮:“圣武十九年的那场仗,嘿!那是咱参军来打得最痛快的一仗!我们兄弟跟着凌王趁夜奔袭三千里,万余人自支连山神不知鬼不觉抄断东突厥雄师,直逼可达纳城,城里号称十二万守军愣是没防住。那始罗可汗弃城北逃,凌王亲领玄甲军将他截个正着。老子没见着他献剑投降的场面,实在可惜……”
自夜天汐之下,诸将皆垂首避过,似是不敢与之对视,一同抚剑施礼:“见过殿下!”
“是!”
一名军将上前一步:“末将邱平义,行军以来一向和迟戍共处一帐,迟戍曾经游说末将与之一同叛投西突厥!”
丁关抬手将衣服一扯,自脖颈至胸前暴露道长长的刀疤,火光之下狰狞万分:“那仗打得惨烈,一万五千人返来八千,老子这条命也差点儿搭在了那边!”
“叛军脱逃,若让老子赶上,非一刀宰了他不成!”
夜天凌唇角现出一丝淡冷的锋芒:“你知情不报,令迟戍顺利分开营中,而致雄师困于此处耽搁战机,如此该当何罪!”
正闹嚷着,营前忽见快马奔驰,一名玄甲马队飞身上马,直奔帅帐。
“呸!你看他那文文弱弱的模样像哪门子将军?”
“谷兰王败走叶撒城,意在等候休斜王援助,我们务需求在乌浒河毁灭休斜王救兵。”夜天凌道,“此战要胜在一个‘快’字。”
“何时?”
雄师初入漠北,熟晓得路的平虏中郎将迟戍俄然不见了踪迹。漠北动辄荒凉成片,飞沙连天,地形极其庞大,非熟知之人难寻来路,现在十八万人行军数日,却迟迟不能按原定打算与四皇半夜天凌所率中军汇合,大家心中都非常担忧。
夜天凌往他那处看了一眼:“迷路?”眸色一沉,声音转冷,“迟戍安在?”
夜天凌道:“不错,劳烦五弟亲身督军,尽快出兵。”
夜天汐已同诸将迎出,夜天凌对他微一点头,步入帅帐,战袍一扬坐入主位,目光冷僻扫过帐中。
在这儿的大多是年青兵士,丁关此话一出,很多人便问道:“丁老哥插手过十九年那场大战,跟的是凌王的雄师?”
“邱平义,你可听明白了?”夜天凌缓缓道。
“末将肯定!”
“这迟戍还是凌王帐下大将,谁知竟干出投敌的事。”
夜天汐点头道:“现在雄师汇合一处,一一击破,他们毫不是敌手。”
“……绝无贰言!”
“不错!”
夜天汐神采阴沉,十一面带懒惰谑笑,夜天凌面无情感,然眼中冷锋如刃,洞人肺腑。他浑身一震,仓猝垂首。
夜天汐看向昂首在地的邱平义,沉声道:“叛国者诛九族,坦白、藏匿、知而不报者,当以同罪论处,但可依情不涉亲族。”他说得极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楚。
“玄甲军?”丁关眼睛一眯看向跳动的营火,“说不得。”
漠北荒山。
“放屁!”暗处俄然有人喝骂一声,粗大的嗓门喝道,“谁说迟戍投敌了!”
一阵风将营火鼓得透明,丁关将那烤好的兔子挑起来,闹哄哄分了一圈,仍旧粗着嗓门道:“这又不是第一次,圣武二十二年斩杀西突厥左贤王那一战,凌王率玄甲军越离侯山,过瀚海,孤军深切敌腹两千余里,杀敌五万而归,漠南一带不就是当时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