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碧落黄泉为君狂[第3页/共4页]

她昂首，不料见到皇后的目光悄悄落了过来。

夜天凌走过来，靠着长案在夜天湛身边坐下，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谁也不再扭头看对方一眼，两人都盯着高高隐没在光影下雕梁画栋精彩的刻痕发楞。

夜天凌剑眉微蹙，唇角却亦牵出一丝笑容：“可贵你肯和我说如许掏心的话。”

一旁的何儒义仓猝接道：“但参汤极易引发血崩之症，只能保孩子。”

早承诺了谁，承诺了谁，是十一曾经含笑的眼眸――我做到了，你也要做到，是夜天湛不久前惊痛的话语――你若撑不下去，我不会实施方才的信誉！

仿佛有人在身边叫了声“王爷”，他将胳膊撑在案上，也不昂首，只是有力地摆了摆手。

目睹皇上大怒，黄文尚与何儒义再不敢多言，仓猝叩首退回内帐。

雨急风骤，唰唰抽打着殿阶，一列青衣内侍仓促穿过廊前，抢先一人捧着药炉行动仓猝，厥后数人手托药匣吃紧跟上。

“陛下！”

屏风以外，夜天湛石人一样立在灯下，半盏灯火，照不亮深宫影重。

写韵见状，知这定是有沉痾之人，略略咬唇，昂首道：“师父的金针之术我不敢说尽知，但也学得一二，王爷如果信得过，无妨让我前去一试，哪怕有半丝但愿也好。”

她深吸一口气，手起针落，刺入皇后心口要穴。

写韵道：“师父每隔几个月都会入山采药，迩来并不在堂中。”

写韵仓猝问道：“王爷但是府上有病人，需求大夫？”

是他，兼并了千年后的凤卿尘，千年前的宁文清，凝睇她低语入耳――你要陪我生生世世……

那些时候退也好，输也好，不管落空甚么他都有实足的信心还能赢返来，但此时，如果落空了，便终此平生再没法弥补。

夜天凌怔视着她，写韵再叫一声：“陛下！”他俄然惊醒普通，眼中刹时规复了一簇清冷的光，谨慎翼翼地放下卿尘，将写韵让到了榻前。

闭目抬头，一阵雨水劈面而来，他激灵灵打了个暗斗，身后却有一股更深的寒意陡但是起，如剑在侧。

入夜近墨，闷雷滚滚震惊琉璃重瓦，夜天凌在殿中摆布踱步，困兽普通，身前十几名太医蒲伏跪地，大家汗出如浆。

“那里能找到他？”

写韵跪至榻前，连请了几声，他才恍然昂首，灯下，竟一脸泪痕纵横。

他们刚转进内殿，便有几名绯衣侍女端着铜盆鱼贯而出，盆中尽是浓厚的血水。再有侍女端了净水出来，半晌出来还是骇人的赤色。

白夫人大惊失容：“陛下！”随后赶出来的太医正见此景，扑上前来扶，殿中突然慌乱。

殿外廊前，夜天湛一向未曾分开，雨已将他半边衣衫湿透，更将他襟袖之上的血迹染得浓厚。

世人叩首跪劝，夜天凌充耳不闻，只一声毫无余地的怒喝：“还不快去！”

夜天凌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冷冷的声音直逼到面前：“你给朕听清楚了，皇后如果有甚么不测，你们谁也别再来见朕！”

四周只要孩子微小的哭声，帷帐中一片死寂。夜天凌往前走了一步，猛地急痛攻心，身子一晃，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溅上屏风，落满襟前。

“你当朕想要这个孩子？”夜天凌人全部笼在雨中，神情恍惚一片，“你想要这江山皇位，朕给你又如何？但她如有甚么不测，朕毫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