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青山何处埋忠骨[第4页/共5页]

黄文尚张了张嘴，再迟疑，稍后回道：“王妃医术远鄙人官之上，下官实在不敢妄言，但看药效，应当是无碍的。”

史仲侯惨淡一笑，接过酒来与他对举一碰，仰首饮尽。

史仲侯神采惨白，沉默了长久的时候，将红缨头盔缓缓取下，放至身前，昂首道：“末将，无话可说。”

前日在王妃面前回：“殿下在行营一夜，灯燃至天亮，酒饮了数瓶。”王妃点头，轻紧了紧眉。

西域一战，史仲侯得夜天凌赏识，从一个边疆偏将连晋数级，以后在玄甲军中屡建奇功，名扬天下。这时想来心底不免百味驳杂，他沉默半晌，低头道：“末将不敢居功。”

稍后，夜天凌冷声道：“好，你既不肯承认，本王便请人帮你说。万俟朔风，当日在百丈原，突厥是如何得知玄甲军行迹的？”

诸将中仿佛掠过极轻的一丝颠簸，但大家目视火线，无人出声。

夜天凌冷玉般的眸中无情无绪：“你没阿谁胆量本身叛变本王，不说出何人教唆，便想悄悄松松一死了之吗？”

说完了站在案前，内心忐忑，夜天凌终究抬了昂首：“为何换方剂？”

两人在行营前忧愁，卫长征看着将化未化的雪，不由感慨：“如果十一殿下在，便没事了。”

夜天凌回身看着这些跟从他南征北战的玄甲兵士，缓缓道：“圣武十四年，本王自军中遴选将士组建玄甲军，次年以一万精兵大败西突厥，一战成名，迄今已整整十三年。这十三年里，平南疆，定西陲，战漠北，玄甲军存亡胜负，皆是一万兄弟，万人一心。”他顿了顿，深夜般的眸子缓缓扫视。虽隔着不近的间隔，世人却不约而同地感受被他的目光洞穿心腑，那幽深精光，如冷雪，似寒星，透过漠原苍茫，直逼面前。

史仲侯闻言，嘴唇微微颤抖，内心似是极度挣扎，俄然他往前重重地一叩首：“殿下！此人的母亲当年对我一家有拯救之恩，我母亲的性命现在亦在他手中，我已然不忠不义，岂能再不孝扳连老母？还请殿下容我一死！”说罢以头触地，额前顿见鲜血。

得他传唤，冥执会心，从旁出列：“部属那天与澈王殿下率五百弟兄潜入突厥军中救人，在找到王妃之前先行碰到史将军，他奉告我们，说王妃被囚在统达营中。我们深切敌营，却遭伏击，而实际上王妃早已被带走，史将军底子不成能晓得她身在那边！我们厥后虽得殿下声援突围，但神机营五百兄弟，乃至澈王殿下，却没有一个能活着返来！”他恨极盯着史仲侯，若不是因夜天凌在场，怕是立即便要拔剑冒死。

此中一名流兵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他看了看史仲侯，大声道：“史将军，那天在百丈原，迟将军本来引我们走的是山路，千万遇不到突厥军队，但你厥后对峙南入分水岭，却与突厥雄师迎头赶上。三千弟兄，唯有我们七小我幸运没有战死，亦扳连王妃落到敌军手中，此事不知你如何解释？”

千万男儿，六合为墓，硝烟漫天，血如涛，都作酒一杯。

随后南宫竞端酒道：“史兄，当年在南疆，我南宫竞这条命是你从死人堆里背返来的，大恩无觉得报，这碗酒我敬你。本日在这漠北，诸多兄弟也因你丧命，酒过以后，我们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