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青山何处埋忠骨[第3页/共5页]

夜天凌听到卫长征这一问，肃容道：“不错，本日我要亲身祭奠阵亡将士的英魂。”

史仲侯沉默不语，接酒喝尽，南宫竞叹了口气，转成分开。

此话一出，如重石落湖，激起巨浪，面前哗然一片骇怪，但碍于军纪束缚，半晌又规复绝对的温馨。

史仲侯面色却还算安静，他微微昂首，但仍垂目不敢看夜天凌的眼睛，道：“我做下此等事情，便早知有一天是这般了局，殿下多年来赏识汲引的恩典，我无觉得报了，面前唯有一死，以谢殿下！”

黄文尚答：“王妃身子略有些倦，但精力不错，常用的药换了方剂。这几日饭用得平淡，夜里睡得迟，凌晨醒得亦迟些。湛王殿下气色尚好，想来无大恙。”

夜天凌坐在案前未昂首，掷下一字：“说。”

稍后，夜天凌冷声道：“好，你既不肯承认，本王便请人帮你说。万俟朔风，当日在百丈原，突厥是如何得知玄甲军行迹的？”

前日在王妃面前回：“殿下在行营一夜，灯燃至天亮，酒饮了数瓶。”王妃点头，轻紧了紧眉。

夜天凌道：“好，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照实作答。那人的母亲，是否曾是含光宫的人？”

黄文尚张了张嘴，再迟疑，稍后回道：“王妃医术远鄙人官之上，下官实在不敢妄言，但看药效，应当是无碍的。”

万俟朔风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并无辩论的意义，只在旁嘲笑看着，眼底深处模糊出现一丝不耐与凶恶。

唐初与史仲侯平故旧好，深知他对母亲极其孝敬，但又恨他如此胡涂，唉的一声，顿足长叹，扭过甚去，不忍再看。

他一番言语并非没有事理，南宫竞和唐初不像夏步锋那般莽撞，道：“殿下，玄甲军自建军始从未出过叛变之事，唯有迟戍也是遭人谗谄，此事还请殿下慎重！”

此中一名流兵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他看了看史仲侯，大声道：“史将军，那天在百丈原，迟将军本来引我们走的是山路，千万遇不到突厥军队，但你厥后对峙南入分水岭，却与突厥雄师迎头赶上。三千弟兄，唯有我们七小我幸运没有战死，亦扳连王妃落到敌军手中，此事不知你如何解释？”

凌晨时分，突厥整军攻城，乘势而来，铩羽而归，损兵折将数千。

夜天凌亦晓得史仲侯是个孝子，他负手身后，悄悄看了史仲侯半晌，问道：“那么你是宁死也不肯说了？”

冥执在旁看着黄文尚，叹了口气，于他的处境心有戚戚焉，这几天他也非常头疼。

史仲侯神采惨白，沉默了长久的时候，将红缨头盔缓缓取下，放至身前，昂首道：“末将，无话可说。”

千万男儿，六合为墓，硝烟漫天，血如涛，都作酒一杯。

百丈原一役，单玄甲军一万人中便折损了四千八百七十三人。因当时战况惨烈，厥后接连数日苦战再逢大雪，雁凉城外骸骨如山，残肢断骸遍及荒漠，早已分不清敌我。

含光宫乃是皇后的寝宫，史仲侯浑身一震，抬开端来。夜天凌只看他神情便知所料不差，淡声道：“此事到此，存亡两清。你死以后，我会设法保全你母亲性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