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页/共4页]
“那是甚么?”有人问。
渐渐地,我对周边的情状有所知觉。我听到嗟叹声,另有祷告声。我听到一个婴儿哭喊,母亲在低声安抚。有人作呕,有人谩骂俄国佬。卡车摆布摇摆,高低颠簸。大师的头撞上金属板。
“甚么?”
“我记得你说过那辆卡车是上礼拜坏的。”
“把他放下来,老爷,你会杀了他的。”有个搭客说。
礼拜五下午,在帕格曼。一片开阔的草地,上面有繁花满枝头的桑椹树。哈桑和我坐在浅及脚踝的野草上,我拉着线,卷轴在哈桑长满老茧的手里转动,我们的眼睛望着天空中的鹞子。我们冷静无声,但并非因为我们无话可说,而是因为我们之间无需扳谈――那些自出世就熟谙、喝着一样奶水长大的人就是如许。微风拂过草丛,哈桑放着线。鹞子扭转,降下,又稳定了。我们的影子双双,在颠簸的草丛上跳舞。草地那端,超出那低矮的砖墙,某个处所传来说话声、笑声,和泉水的潺潺声。另有音乐,陈腐而熟谙的曲调,我想那是雷巴布琴【Rubab,阿富汗民族乐器】吹奏的《莫拉曲》。墙那边有人喊我们的名字,说到时候喝茶吃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