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禅宗:静默的哲学(1)[第1页/共2页]
有一些禅师,用寂静来表示无,即第一义。比方,慧忠国师(775年卒)“与紫璘供奉论议。既升座,供奉曰:‘请师立义,某甲破。’师曰:‘立义竟。’供奉曰:‘是甚么义?’曰:‘公然不见,非公境地。’便下座”(《传灯录》卷五)。慧忠立的义,是寂静的义。他无言说,无表示,而立义,其所立恰是第一义。关于第一义,或“无”,不成以有任何言说,以是表示第一义的最好体例是保持寂静。
第一义不成说
神秀的偈夸大宇宙的心,即道生所说的佛性。慧能的偈夸大僧肇所说的无。禅宗有两句常说的话:“即心即佛”,“非心非佛”。神秀的偈表示了前一句,慧能的偈表示了后一句。
从这个观点看来,统统佛经都与第一义没有任何真正的联络。以是,建立临济宗的义玄禅师(866年卒)说:“你如欲得如法观点,但莫授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始得摆脱。”(《古尊宿语录》卷四)
达摩将心传传给慧可(486—593),为中国禅宗二祖。如此传到五祖弘忍(605—675),他有两个大弟子,分裂为南北二宗。神秀(706年卒)创北宗,慧能(638—713)创南宗。南宗不久超越了北宗,慧能被以为六祖。禅宗厥后统统有影响的家数,都说它们是慧能的弟子们传下来的(拜见道原《传灯录》卷一)。
本来无一物,那边染灰尘。
厥后禅宗的支流,是沿着慧能的线路生长的。在此中,空宗与道家的连络,达到了岑岭。空宗所谓的第三层真谛,禅宗谓之为“第一义”。我们在前一章已经晓得,在第三层次,的确任何话也不能说。以是第一义,按它的赋性,就是不成说的。文益禅师(958年卒)《语录》云:“问:‘如何是第一义?’师云:‘我向尔道,是第二义。’”
不时勤打扫,莫使染灰尘。
传闻弘忍赞美慧能的偈,指定他为担当人,是为六祖(见《六祖坛经》卷一)。
修行的体例
是以照禅宗所说,为了成佛,最好的修行体例,是不做任何修行,就是不修之修。有修之修,是故意的作为,就是有为。有为当然也能产生某种杰出结果,但是不能悠长。黄檗(希运)禅师(847年卒)说:“设使恒沙劫数,行六度万行,得佛菩提,亦非究竟。何故故?为属人缘造作故。人缘若尽,还归无常。”(《古尊宿语录》卷三)
不造新业,并不是不做任何事,而是做事以偶然。是以最好的修行体例就是以偶然做事。这恰是道家所说的“有为”和“偶然”。这就是慧远的实际的意义,也能够就是道生的“善不受报”义。这类修行体例的目标,不在于做事以求好的成果,不管这些成果本身能够有多么好。无宁说它的目标,在于做事而不引发任何成果。一小我的行动不引发任何成果,那么在他之前堆集的业消弭净尽今后,他就能超脱存亡循环,达到涅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这类传述的初期部分可靠到甚么程度,是很可思疑的,因为还没早于11世纪的文献支撑它。本章的目标不是对这个题目做学术的考据。只说这一点就够了:现在并没有学者当真对待这类传述。因为中国禅宗的实际背景,早已有人如僧肇、道生缔造出来了,这在前一章已经讲了。有了这类背景,禅宗的鼓起就几近是不成制止的,实在用不着把神话似的菩提达摩看作它的初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