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页/共4页]
降了满清,钱大学士仍旧做他的“礼部侍郎”,应多尔衮之召北上修纂明史。才不过半年,便要去官归故里么?约莫官瘾始终敌不过内心煎熬,存亡头上怯懦,名节当然已失,文人的清贵脸面却还是耐不住天下唾骂的吧。只不过,这般进退失据,恐怕难以善终。要死,还不如当初碰死在南京孝陵的功德碑前,一干二净。
钱昭眉心始终舒展:“你真感觉我是那样?”
多铎微恼:“侧福晋跟妾美满是两回事?你别跟我胡搅蛮缠。”
那妇人还想追出去骂,却被赶来的自家男人推归去。男人斥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大妞儿可贵回家一趟,也不知主子给了多少时候假,也许吃顿饭就得走,还不从速筹措筹措去。”
多铎今后一仰,浅笑道:“嘿,你还别说。我感觉吧,要换你统兵又如何样?屠城能够不会,但如果有需求,像阿谁秦国的白起一样坑杀四十万,也做得出来。”
拿起叠在最上头的一本折子,翻开来不过三叶,她却重新到尾看了数遍。内翰林秘书院学士钱谦益以病乞回籍疗养。这小我,曾是江南人望东林魁首,不到三十便中鼎甲,官至礼部侍郎,弘光时更得了礼部尚书的职衔。清军南下,没了塘报动静,她并不清楚南都城破的景象,比来才展转得知,那些旧官竟是献城而降。
她叩首谢了恩,才起家回道:“家里统统都好,谢福晋挂念。”
但,到这境地,她也没甚么态度瞧不起这些人。降了的,都是生有所恋,或恋栈权力,或珍惜生命,不一而足。钱昭自嘲一笑,将折子合上。这是多尔衮点名过问的人,就留待他自作定夺吧。
多铎皱眉道:“如何是妾?我甚么时候说纳妾?”
多铎握住她的手,沉下脸道:“你究竟甚么意义?莫非定要爷投生归去,讨你做德配才情愿?”
“甚么妖孽?说谁呢?”他听她又说些令人费解的话,忍不住捏住她两颊诘问。
“你还记得他俩?”多铎嘀咕了句,扬眉道,“爷但是六岁被封和硕额真,十二岁就是旗主了。”
钱昭淡淡回道:“我向吏部要了这些人的经历,如是旧官还参考了崇祯年的考评。”
“他本是泉州123言恋人,曾任兵部郎中,客岁受命招安福建。”钱昭答,挑眉反问道,“如何,客籍须躲避吗?”现在天下各处烽烟滚滚,哪那么多讲究!投降满清的汉官可谓很多,但能用上一用的却未几。黄或人的骨气不值一提,不过做事还用些脑筋,对处所又熟门熟路,并无不当。
多铎来回踱了两圈,道:“爷自会安排你认个世家做亲,其他该全的礼,一样很多。”
妇人瞪了她一眼,怒道:“如何,你现在金贵了,做娘的说几句还不可了?既这么得脸,如何不见给你哥谋个好差事。
钱昭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抱住他腰身,道:“下辈子,我们也许能做那样伉俪。”
父亲皱眉道:“如果在盛京倒也无妨,可这仗还没打完呢,万一哪天……到底跟在主子身边稳妥些。”
他出去后,看了会儿来回闲逛的竹帘,醒过神来,她才扶着书案坐下。
钱昭嘲笑:“我给驳归去了。左氏归顺之功但是直追平西王吴三桂啊,你有没有定见?”
钱昭把一本叠好的亏本今后一递,道:“你本身看。这是摄政王亲身勾选肯定的花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