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史笔如工[第1页/共1页]

午后，朱载钧的密使到达豹房。巧太妃看着密折上「工器均田令推行受阻」的朱批，提笔回奏：「建议在山东推行「双亩制」：一亩种粮，一亩植胶，以粮稳民，以胶富国。」她顿了顿，又加一行小字：「匠人直诉鼓可仿宋制，设铜匦分四门，纳四方之言。」案头的璇玑计算尺悄悄躺着，算珠上还沾着客岁匠人直诉时的咖啡渣陈迹，那是山东矿户陈情时留下的证物。

暮色中，她走向豹房后的「工器汗青廊」，墙上顺次挂着捏造的郑和宝船图、正德朝蒸轮船草图、青禾的触感舆图。最后一幅是空置的素绢，预备留给后代匠人。巧太妃摸出袖中的铁锚纹银镯，悄悄放在展柜里——镯内侧的「开源」二字，终究在历经十三年后，迎来了真正的注解。廊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工器监的蒸汽钟再次鸣响，惊起檐角铁马，叮咚声中，她仿佛闻声朱厚照当年在豹房内的笑声：「工器之道，当如这铁马，风吹即响，响必有方。」

巧太妃笑了笑，接过拓本：「随他们吧。」她提起狼毫，在「郑和遗泽」四字旁讲明：「实为正德朝匠人李青、张守仁等改进」。墨迹未干，窗别传来孩童的歌谣：「火德星君手锤响，郑和爷爷送橡胶」——那是青禾为盲眼孩童编的《工器谣》，歌声穿过豹房外的槐树，惊起一群避雨的麻雀。

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普通，从屋檐上纷繁扬扬地洒落下来，滴落在青石板铺就的空中上，收回清脆的声响。而蒸汽钟的鸣响则犹以降落的雷声，在这清脆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惹人谛视。

工器十四年夏六月，北京的夏季阴雨里，天空仿佛被灰色的幕布所覆盖，阴沉沉的，巧太妃坐在豹房旧案前，指尖抚过朱厚照的《滇南橡胶记》残页。案头摆着两摞档案：左边是泛黄的「郑和条记」捏造稿，右边是青禾清算的《明朝匠作实录》，此中夹着正德朝识字寺人的临终遗言。豹房外的雨幕中，工器监的蒸汽钟每隔一刻钟便会收回一阵沉闷而悠长的鸣响，仿佛是一头甜睡的巨兽在低吟。这声音在空旷的工器监内回荡，与檐角雨滴坠落的节拍相互交叉，构成了一种独特而美好的和声。

北京的夏夜来得晚，巧太妃走出豹房时，西天仍有残霞。远处工器监的烟囱喷出淡紫色烟雾，那是提炼硫磺的信号。她望着烟雾在暮色中勾画出工禾纹的形状，俄然想起青禾在济南的触感工坊，那边的匠人或许正在用声波顺服地脉，正如她在豹房内用笔墨顺服汗青——不管本相还是谎话，终将在工器文明的巨轮下，碾成鞭策期间的燃料。

这两种声音，一高一低，一快一慢，相互照应，相互映托，构成了一幅奇特的音乐画卷。在这喧闹的工器监里，它们仿佛在诉说着时候的流逝和光阴的沉淀，让人不由沉浸此中，感受着这奇妙的氛围。

「太妃，」女史呈上刚拓印的《工器圣祖祠》碑文，「匠人们把「火德星君」刻成了手持橡胶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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