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八虎返京[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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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直门外废窑厂，王巧儿正用墨斗在炮管上弹线，忽闻刘瑾杖毙小寺人的动静，竹笔在「工」字刻痕旁划出斜杠。「张公公，」她将火漆块按进铜模，「劳烦奉告陛下，「铸铁镶铜」已试了四次，明日可试射。」

厅别传来更夫打更声，「谨慎火烛」的喊声里带着京腔的慵懒。刘瑾摸出袖中的火漆块，对着烛火熔成液滴——红色的「工」字印在砖地上，像极了锦衣卫的血指模。八虎的影子在墙上晃成狰狞的兽形，而他晓得，真正的猛兽，现在正在废窑厂的炉火里，锻造着他们没法掌控的将来。

「铁锚会如何了？」朱厚照俄然抬眼，燧发装配的扳机抵在刘瑾喉头，「他们能让红衣大炮多铸十门，你能吗？」

刘娘娘将火漆块投入暖炉，硫磺味混着沉水香散开。「张忠说，」她俄然轻笑，「巧儿女人新制了「辨铜火漆印」，赤金铜印「工」，青金印「十」。刘公公若要查铜，无妨借她的体例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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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盯着她小臂新添的伤疤，像条扭曲的火绳。「巧儿女人，」他抬高声音，从怀里取出个油纸包，「刘娘娘让给你带话：「火漆印虽好，可别烫着本身。」」

戌时初刻，刘瑾回到私宅，马永成、谷大用等七虎已在厅中候着。「哥，」马永成搓着肥手，「尚工监抢了军火局的铜，我们的「铜料买卖」……」

永寿宫内，刘娘娘对着琉璃镜调剂赤金炮坠，镜中映出刘瑾的影子。「刘公公本日火气大，」她用金镶玉镊子夹起火漆块，「竟在尚工监门口杖毙了两个偷铜的小寺人。」

谷大用阴恻恻一笑：「传闻她和张忠走得近，要不要……」

司礼监掌印寺人刘瑾跪在金砖上，蟒纹曳撒在晨光中泛着乌光。他垂首时，袖口暴露赤金火铳纹样的袖扣——那是昨夜刘娘娘所赐。「陛下，」他声音如砂纸磨过铜器，「非军火局不消心，实是山西熟铁供应不敷。」他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殿角的张忠，「传闻尚工监有批吕宋红铜？」

朱厚照挑眉，指尖叩击燧发装配的铜扳机。自客岁除夕密议后，他已三月未见王巧儿，只传闻她在废窑厂改进「铸铁镶铜」工艺，袖口总沾着铁屑与松烟墨。「让杨首辅去办，」他将折子推给刘瑾，「再拨两千斤红铜给军火局——记着，每斤铜都要刻「工」字火漆印。」

正德二年正月初七，乾清宫丹陛前的铜龟鹤香炉腾起青雾，朱厚照盯着案头的《火器锻造进度折》，朱砂笔在「夹砂率」三字上戳出破洞。「刘瑾，」他将奏折合上，「军火局说每月只能铸五门神锐炮，你如何看？」

张忠站在廊下，靴底碾过昨夜积雪，收回「咯吱」声。他腰间的牛皮酒囊换了新皮，绣着藐小的铁锚纹——这是王巧儿为谢他送防烫手套所赠。「启禀陛下，」他踏雪而入，大氅上的雪粒子落在刘瑾脚边，「山西匠户闹着要「工者有其田」，运铁牛车堵了娘子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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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僵在原地，蟒纹曳撒被盗汗渗入。殿别传来模糊的炮声——是王巧儿在试射新炮。他俄然想起八虎结义时，张永说的「权如火，得控方不伤」。现在这火，怕是要烧到本身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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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甚么？」刘瑾灌下一口冷酒，火漆块在喉间化作苦味，「张永带了边军来京，明日就让他去废窑厂「监工」。」他望向墙上的「火德星君」绣像，那是刘娘娘送的，「再说了，那小娘子再能，也不过是陛动手里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