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身份破绽[第1页/共2页]

"你觉得四皇子当真全信你？"他指尖拂过她耳后易容面具的接缝，"今晨他往你弟弟的住处多加派了些人手。"

"胡统领在永定河边截住过运送红衣大炮的马车，押车的寺人总管...已当场咬碎了毒囊。"

"铛——！"

红雁儿呼吸渐促，却仍然仰着脸默许四皇子的行动，直到喉间出现铁锈味，才轻声道："雁儿这就去地牢。"

"十今后的祭天大典。"她将四皇子亲笔绘制的太庙布局图拍在石案上，"他运营着炸毁祖宗牌位嫁祸六皇子，火雷藏在三十六盏长明灯里，引线是浸过鱼胶的天蚕丝。"

"殿下，该喝药了。"红雁儿端着鎏金药盏呈现在四皇子府，杏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瓷，放好药碗后，又跪在满地狼籍中清算残片，葱赤手指被瓷片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烛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间腾跃，将那道从额角延长到下颌的旧疤映得忽明忽暗，那是几年前在猎场为四皇子挡下毒箭留下的。

"徐志武到哪了？"四皇子俄然回身，蟒袍金线刮过烛台，惊得火苗狠恶摇摆。

半夜更鼓传来时，四皇子正在形貌《江山社稷图》，朱砂笔尖悬在黄河九曲处，一滴红墨晕开在宣纸上，像极了徐志武今晨在地牢吐出的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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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一处花圃假山深处，红雁儿摘下镂空金凤钗，在洞壁上轻叩三长两短，青苔剥落处暴露的图案，与镇北侯府宗祠里的纹样分毫不差。

四皇子笔锋未停："那便改用西域进贡的火油，奉告火器局，我要太庙的梁柱烧得比朝霞还艳。"

"小侯爷还要装到几时？"黑袍人从暗影中走出，面具下传来敲金击石般的嘲笑，"当年你用心在猎场挨那毒箭，就该想到四皇子多疑。"

暴雨滂湃而下时，红雁儿站在堂前的廊屋下看信鸽冲进雨幕，绑在鸽腿上的铜管内侧，刻着新换的火药埋藏点，她回身的顷刻，四皇子贴身玉佩从袖中滑落，正正掉进雨水冲开的暗道入口，那边通往黑袍人运营的兵器坊。

"接棍！"镔铁棍破空而来的吼怒声中，胡班师将铁尺插入炮口罗纹，当棍身与尺柄碰撞的顷刻，胡班师以棍为锤、以尺为钉，三十斤重的精铁兵器竟被他抡出打铁般的弧线。

胡班师在空中拧腰回身，带火的碎布如流星雨纷扬坠落，他瞥见红雁儿的软剑缠住斗笠人脚踝，周铁从基层船面掷来的铁棍，更瞥见沙漏流尽最后一粒银砂。

"回主子，昨夜丑时二刻从西华门出宫，按您的叮咛换上了守城卒的衣裳，"红雁儿的声音像浸过寒潭的绸缎，冷而柔滑，"只是..."

在地牢最深处的囚室里泛着腐肉气味，徐志武在草席上抽搐，铁链跟着他的挣扎收回细碎响动，红雁儿蹲下身，将掺了曼陀罗的醒酒汤灌进他嘴里，这个假扮工部侍郎多年的斗笠人，现在满脸都是被火器局爆炸燎出的水泡。

徐志武俄然暴起，铁链哗啦啦扯得笔挺，红雁儿旋身后退半步，袖中银针精准刺入他风池穴，男人喉间收回嗬嗬怪响，瞪大的眸子里映出她腰间闲逛的鎏金腰牌，那是昨夜从四皇子书房顺来的通关符。

"主子，钦天监来报，祭天大典当中午有暴雨。"红雁儿捧着鎏金铜盆出去，水中漂泊的艾草遮住了她袖口火药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