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谈笑间柔情真似水 论政时冷面却如霜[第7页/共9页]
小奴家好把秋波卖
玉娘咕嘟着小嘴,假装活力,张居正也不答话,只闷头喝下本身的那一杯,咂着舌头赞道:
玉娘接过,一看满杯乳白,水不是水蜜不是蜜的,嗅又嗅不出味儿来,便问:
“刘炫是工科给事中,工部尚书出了这大的事,他不能不管。下午他去朱衡府上看望,问明朱衡去左掖门走得太急,只穿了丝棉袄子,这哪能抗北风啊。他说,他从小就晓得,御寒得穿兽皮袄子。并且,兽皮也有别离,如果羊羔儿皮,抗寒可抗到二更,狐狸皮袄子可抗到半夜,最冷的天莫过于四更五更,若想抗畴昔,就得穿貂鼠皮的袄子。一听这席话,就晓得刘炫是官宦人家长大的,不懂糊口的艰巨。朱衡固然贵为大司空,平常却俭仆得很。一件貂鼠皮的袄子,得五六十两银子,他那里舍得……”
“啊?”张居正眼眶里闪过一丝骇怪,旋即问道,“刘炫为何就能认定是冯保要整朱衡?”
张居正这才想起,本日一大朝晨,奶子府提督寺人亲身带着两名小火者到他家来送奶子,言明这是冯公公的关照,今后每天迟早各送一壶。他让提督向冯公公转称谢意。下午在去恭默室的路上,他还想着就此事劈面向冯保表示感激,谁知一谈事儿就把这给忘了。他伸手摸了摸壶,还是热的,便问道:
“我嘛,”张居正“啯儿”饮了一杯酒,半是自大半是调侃地说道,“或可列入第二种境地。”
张居正顿感满身酥麻,他顺势把玉娘揽进怀中,笑道:“这一吻令媛难买,来,再来一个。”
李义河说话如竹筒倒豆子,张居正听罢摇点头,回道:“诈传圣旨与杭州织造银是两回事,不能扯到一起。”
“他来找你做甚么?”张居正问。
“本子要写,但刘炫不能写。”
“奶子!”
“我?”李义河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固然他早就抱怨张居正没有照顾他升任大九卿,但一旦机遇到临,他又不敢信赖功德成真,便心急火燎问了一句傻话,“叔大兄你想好了,要保举我接任大司空?”
张居正一听是管家游七的声音,顿时神采一沉,心想这呆头鹅怎地这么不知窍,偏在这时候来扫他的兴头。才说要拒,又怕他有要紧事禀报,便不甘心肠喊他出去。
游七沉醉地说:“第一是皇上,第二就该是咱家老爷,当今的首辅大人了。”
张居正拈须答道:“不谷政事庞大,一入内阁,就忙得像转磨的驴子,半晌也不得安息。是以不能常常来看你,让你一小我独守孤单,忸捏忸捏!”
李义河一时揣摩不透张居正的心机,咕哝道:“意气用事也并非满是好事,民气中存一点意气,才不至于失了读书人底子。叔大啊,恕愚兄直言,我看你举棋不定,心中定有难言之隐。”
玉娘眼眶里又噙满了泪水,张居正下认识看了看门外,隔着帘子倒也看不见甚么,但他仍心生顾忌,抬高声音说道:“玉娘,你不要在这些称呼上计算,嫔妃们在皇上面前也自称奴婢,你说,她们是奴婢吗?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在唐明皇跟前,也自称奴婢;绝代才子西施,在名相范蠡面前,也是以奴婢自称。可唐明皇与范蠡,从没有把本身的意中人当作奴婢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