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颁度牒大僚争空额 接谕旨阁老动悲情[第3页/共7页]
“是。”
“如何呢?”张四维略略一惊。
张四维一半是阿谀一半是实话,赞道:“吕阁老学问博洽,阁臣中,恐怕只要前朝的李西涯能够与您比拟。”
自张居正乞假南归,内阁并不因为他的不在而变得冷僻,相反,这密勿深禁机枢之地,较之昔日却要热烈很多。一来是新增了马自强与申时行两位阁臣,治事范围呼应扩大;二交昔日因张居正对部属过于严苛,各衙门官员除了应召以外,普通都不会主动到内阁来叨教政务。现在张居正不在了,主动要求四位阁臣访问的官员竟比先前多了好几倍。
张四维问话的目标并不是指吕调阳与申辅时,听了褚墨伦的答复,他干脆挑了然问:
张四维一言未了,两人都会心肠笑了起来。不过,张四维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忧心忡忡地问:
吕调阳一下子愣住,张宏传旨结束,没出处地欢畅起来,一拍巴掌,盯着吕调阳几近全白的胡子说道:
“他口气这么大?”张四维插话问。
张四维早就推测度牒发放不会一帆风顺,但没有想到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他晓得这些多出的人每小我背面都有猫腻。前天夜里,山西省领队前来办理此事的官员跑到他府上拜见,但愿他照顾故乡,多给一百个名额。张四维嫌他要得太多,只给了他八十个名额,那官员倒也识相,当下就留下了两千四百两银票。张四维冒充推让一番,然后说一句“下不为例”就算笑纳了。一个名额卖三十两银子,这还不包含中间人的好处,试想一下,两千张度牒能卖出多少钱来?处所上的抚按藩臬郡邑守丞,恐怕都会从这里头赚一把外快。都城各衙门的官员,凡有权势的,也莫不想插上一手。想到这一层,张四维瞅了褚墨伦一眼,定了放心神,才笑着问:
吕调阳仿佛震惊了甚么心机,叹道:“当初洪武天子拔除宰相而设内阁辅臣,其本意是替皇上拟制文告,答复皇上一时想不清的事体,实际上是备参谋之职。阁臣用本身的学问取信于圣主,但是到厥后,这阁臣的职责变得混合不清。到近朝,特别是夏言、严嵩以后,的确就同宰相无异。洪武天子若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触。”
张四维信奉“水至清则无鱼”的事理,对张居正的做法大不觉得然,但他不肯在褚墨伦面前透露,便转了个话题问:
吕调阳固然迂板,但也晓得度牒发放中的幕后买卖。从一开端议这事,他就躲得远远的。他现在的心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张四维既然找上门来,不管如何着总得敷衍一下,便说:
击钟之数,为何一百零八,此乃暗合一年气候节律也。盖一年有十仲春、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三者相加,正得此数。释氏念珠数亦一百零八,转借此义也。又紫禁城角楼每次击钟前,必先奏以画角之曲。曲有三弄,乃曹子建所撰。初弄曰:“为君难,为臣亦难,难又难。”次弄曰:“创业难,守成亦难,难又难。”三弄曰:“起家难,保家亦难,难又难。”此画角三弄,盖提示君臣,不忘创业守成之义,一言一行,必欲尽忠国事。
“没有,”褚墨伦说着,朝张四维挤了挤眼言道,“张大人,传闻客岁冬上,首辅因他的管家游七娶了户科给事中孟无忧的mm做了小老婆,顿时冲冠一怒,动家法打断了游七的一条腿,还把孟无忧连降三级调往云南。管束如此之严,首辅的身边人那里还敢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