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颁度牒大僚争空额 接谕旨阁老动悲情[第2页/共7页]

“第三个嘛，”褚墨伦下认识扭头看了看值房虚掩着的门，轻声问，“马大人是否就在劈面？”

张宏一进门就和张四维唠嗑子表示亲热，吕调阳一旁看着内心很不舒畅，他早传闻张四维同珰宦打得炽热，这下算是目睹为实。

张四维弄清了事情的出处，不由笑道：“亏您吕阁老学富五车。不然，决然写不出这份条陈。王皇后这题目看似平常，实很刁钻。不信，就这角楼钟声的来源考考百官，恐怕没有几小我答得出来，不说别人，就说咱本身，也是两只眼睛看锅底儿，一争光。”

“吕阁老。”张四维喊了一声。

“和尚们也不必晓得。”吕调阳笑道。

“唉，当今皇上的生母李太后坚信佛教，天底下想当和尚的人就多，另有一些当路政要，有权势的人物，也想借此机遇做功德，都写便条到褚墨伦那边要度人削发。”

张四维说着，打了个拱就要告别，张宏忙拦住他，道：“张阁老不要走，皇上要主子来对吕阁老和你传达谕旨。”

世之筑城，必建角楼。此乃汉之遗风。角楼者，谓门上为高楼以望也。角楼内每悬巨钟，昏晓撞击，使城民闻之而生儆惕之心。天下晨昏钟声，数皆一百零八，而声之缓急、节拍，随方各殊。杭州歌曰：“前发三十六，后发三十六，中发三十六，声急通共一百八声气。”蓟州歌曰：“紧十八，慢十八，六遍凑成一百八。”益州歌曰：“前击七，后击八，中间十八缓缓发，更兼临后击三声，三通凑成一百八。”此三种击法，为天下南北角楼鸣钟击奏之底本。大内紫禁城角楼之击法，与蓟州击法，庶几近之。

“这……”

“如何有这么多？”

吕调阳固然迂板，但也晓得度牒发放中的幕后买卖。从一开端议这事，他就躲得远远的。他现在的心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张四维既然找上门来，不管如何着总得敷衍一下，便说：

“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吕调阳想了想，摇点头叹道：“看来，也只要如此办理了。”

“你嘴巴倒甜。”

“啊，是张公公，”张四维站起来一揖，笑道，“自那天在真空寺你代表皇上设席给首辅饯行，一晃五六天了，都没见着你，这一贯忙些甚么，每天早上的云雁功，你还在练吗？”

“是啊，”张四维的值房劈面恰是新任阁臣马自强的值房。他俄然像是明白了甚么，用手朝劈面一指，问：“你是说，第三个是他？”

“练，怎的不练，”张宏顺着做了一个云手，大模大样答复，“我暮年落下个结肠的弊端，内火重，常常连续几天拉不出屎来，现练了半年云雁功，竟把这弊端给练好了。张阁老，咱劝你也练一练。”

“如此说，不谷须得写一道抗疏。”

张四维一言未了，两人都会心肠笑了起来。不过，张四维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忧心忡忡地问：

“前次拨出二十个名额由你措置，都用完了？”

张四维早就推测度牒发放不会一帆风顺，但没有想到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他晓得这些多出的人每小我背面都有猫腻。前天夜里，山西省领队前来办理此事的官员跑到他府上拜见，但愿他照顾故乡，多给一百个名额。张四维嫌他要得太多，只给了他八十个名额，那官员倒也识相，当下就留下了两千四百两银票。张四维冒充推让一番，然后说一句“下不为例”就算笑纳了。一个名额卖三十两银子，这还不包含中间人的好处，试想一下，两千张度牒能卖出多少钱来？处所上的抚按藩臬郡邑守丞，恐怕都会从这里头赚一把外快。都城各衙门的官员，凡有权势的，也莫不想插上一手。想到这一层，张四维瞅了褚墨伦一眼，定了放心神，才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