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白发衔冤昏死内阁 红颜薄命洒泪空楼[第4页/共10页]

两人酬酢着重新落座。春节歇衙半个月，现在开衙五天了，这前后将近一个月时候两人未曾会面。乍一相见，免不了都做出亲亲热热的模样相互说些吉利话儿。小内侍摆了茶点上来，张居副本来就有些饿，便拣了桃酥芝麻糕胡乱吃了几块。冯保看到张居正脸上约略有些倦容，便体贴肠说：

“哪儿灵呢？”玉娘眼中俄然射出一丝希冀。

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老北风紧一阵慢一阵吹得民气里头发烦。内阁与恭默室并不很远，走这短短一截子路，张居正就感到身上冷飕飕的。看到他来，守值寺人赶紧挑帘儿躬身迎他出来，先到的冯保，也屁股离了靠椅站了起来。瞧着他笑吟吟说道：

“你筹办如何拟票？”

从紫禁城到泡子河边的积香庐，少说也有十几里路，张居正散班后乘轿来这里，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天气就已黑尽，随行护班点了四盏气死风的油纸大红西瓜灯探路，一起熙熙攘攘，戌末时分才来到积香庐大门前。

自从玉娘住进这里，张居正就会隔三岔五到这里来与她幽会，偶然也在这里会晤知己至好措置公事。是以，本已闲置多年的积香庐忽地又热烈起来。出于安然考虑，五城兵马司也为这里增派了保护兵士，一天到晚防备森严，浅显百姓基层官吏想偷窥一眼都不成能。

他的话还未完，只见乾清宫一名传旨寺人已是一脚跨过了门槛。这寺人并不熟谙朱衡，却也不躲避，对张居正说道：

“小燕儿。”张居正又喊了女婢的名字。

张居正苦笑了笑，当真答道：“如果问功名出息，吕公祠的签倒另有几分准头，若论婚姻家事，吕公祠的签真的不灵。”

“这类事情之前也产生过，嘉靖四十年，左掖门守门官假传圣旨，让御史李学道候见。当时正值隆冬，日头又毒又辣，李学道晒了两个时候，几欲中暑。厥后晓得是守门官戏弄他，一怒之下，两相扭打起来，是以轰动皇上。成果是守门官受了二十杖，而李学道竟然官贬三级，外放州同。”

“不但皇上，连太后在内，听了此事都很活力呢！”

“朱衡三朝老臣，名倾朝野，他一举一动诚为风采，没有人去他家传旨，他如何能够跑到左掖门来呢？并且昨夜变天，北风如刀。依仆来看，必定是有人诈传圣旨，用心坑害朱衡。”

“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恐怕对你冯公公倒霉。”

红袖添香细数千家风月

张居正刚出门，便见次辅吕调阳也闻讯出了值房，两人穿过走廊来到门厅，只见朱衡被人架着，正艰巨地朝前挪步。

“中官诈传圣旨，这是犯了欺君之罪。你是内廷总管，起码，那些乱嚼舌头根的，能够说你冯公公管束不严。”

“朱衡他咋了？”

“是的，”朱衡喉咙里一片痰响，吃力地说道，“事情产生后，我也细心想过。开首觉得是路票题目，老夫这么些年入宫觐见皇上，从不肯给阉竖们送甚么买路钱，我晓得他们恨死我了。后又转而一想，这是多年的事儿了，他们就是想整我也拖不到本日，老夫又想到能够是客岁冬月左掖门新任守门官王起向皇上奏讨门外那五间值房之事，被老夫一道本子搅了他的快意算盘，他是以挟恨在心，故选了这么个卑劣气候整治老夫。但是，一个多时候前潘季训到老夫舍上看望，才揭开了真正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