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白发衔冤昏死内阁 红颜薄命洒泪空楼[第2页/共10页]

朱衡喝了一口酒保奉上的热茶，喘气略顺了顺，劈脸盖脸就来了一句：

“玉娘，你如何了？”

张居正在门口的轿厅里下了轿，负手绕过照壁，踱步到山翁听雨楼。一大帮侍应在楼门口已是垂手肃立多时，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二气不敢吐地恭迎，人堆儿里唯独不见玉娘。张居正来到一楼花厅里坐下，问跟在他屁股背面出去的积香庐主管刘朴：

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老北风紧一阵慢一阵吹得民气里头发烦。内阁与恭默室并不很远，走这短短一截子路，张居正就感到身上冷飕飕的。看到他来，守值寺人赶紧挑帘儿躬身迎他出来，先到的冯保，也屁股离了靠椅站了起来。瞧着他笑吟吟说道：

朱衡重重地戳着拐杖，斑白髯毛一翘一翘的。看到两位辅臣都脸露猜疑之色，朱禄便壮着胆量插嘴说道：“咱家老爷在左掖门前冻坏了。”接着讲了事情的颠末。

张居正伸手制止她并让她退了出去，他看到玉娘坐在那边纹丝不动，便走到她身后站定，轻抚着玉娘的香肩，柔声问道：

“这一个小小的左掖门守门官，为何要下此毒招整你，此中必有蹊跷。”

“玉娘。”张居正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在楼上，”刘朴毕恭毕敬答复，“要不，下官派人去喊她下来。”

“张先生这么必定？”冯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是谁向太后和皇上禀报的？”

“这类事情之前也产生过，嘉靖四十年，左掖门守门官假传圣旨，让御史李学道候见。当时正值隆冬，日头又毒又辣，李学道晒了两个时候，几欲中暑。厥后晓得是守门官戏弄他，一怒之下，两相扭打起来，是以轰动皇上。成果是守门官受了二十杖，而李学道竟然官贬三级，外放州同。”

张居正苦笑了笑，当真答道：“如果问功名出息，吕公祠的签倒另有几分准头，若论婚姻家事，吕公祠的签真的不灵。”

自从玉娘住进这里，张居正就会隔三岔五到这里来与她幽会，偶然也在这里会晤知己至好措置公事。是以，本已闲置多年的积香庐忽地又热烈起来。出于安然考虑，五城兵马司也为这里增派了保护兵士，一天到晚防备森严，浅显百姓基层官吏想偷窥一眼都不成能。

“朱衡跑来一闹，本子还来不及看呢。”张居正一句话敷衍畴昔。冯保大略已猜出了张居正的态度，便向前倾了倾身子，故作奥秘地说：

“冯公公，有这个需求吗？仆敢鉴定，朱衡是受害者。”

“不但皇上，连太后在内，听了此事都很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