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送风葫芦取悦皇上 练隐忍术笼络太监[第2页/共7页]
“说。”
“主子遵旨。”
这时,冯保已从张居帮手上接过风葫芦,恭恭敬敬地呈给了朱翊钧。小皇上把玩一番爱不释手,真想一步跳下御座试玩一把,但看到母后与张居正对话严厉,又不得不强自收摄心神。
张居正心下承认冯保的话有事理,但他感觉这位老公公或许憋得太久,一朝失势,便有些肆无顾忌。他不好指责,乃至规劝也不能,只得委宛答道:
“冯公公,你另有事?”张居正问。
“若太后口气硬,不讲情面,误伤性命也可重惩。若想救人一命,这一个‘误’字,里头有多少文章可做。”说到这里,冯保又把身子靠近一点,仿佛老朋友交心一样说道,“张先生,太后的表情咱晓得,她就是要保章大郎一条命。”
因救了章大郎一条命,冯保稳稳落下了邱得用的情面,是以这会儿表情非常畅快,见李太后咨询定见,忙答道:
“如果张先生便利,就……”冯保望着张居正脸上捉摸不定的笑容,俄然有些难堪,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老朽也只是趁便提提,张先生如果难堪,就算了。”
“我们做大臣的,为了皇上,背些黑锅原也不算甚么,只是凡事须得谨慎,谨慎不亏人。”
“选了四位,一讲《春秋》,一讲《诗经》,一讲本朝历代典章,一讲历朝圣主治国韬略,这四位讲臣,其品德学问都为士林注仰。待礼部奏折上来,请太后与皇上裁定。”
“先生请留步。”
冯保顿时把脸上的刻毒一扫而空,换了一副弥勒脸答道:“你前脚走,皇上后脚就跳下御座,扯开绳索就玩那风葫芦,但是如何着也飞不起来,他要咱问你,如何让风葫芦飞起来。”
就在张居正专注地玩那风葫芦时,殿堂里的三小我,可谓是心态各别。李太后看着这位长髯及腹身着一袭仙鹤补服的大臣,那么投上天玩一只风葫芦,她既打动又感觉风趣;冯保没想到张居正会想出如此绝招媚谄皇上,在佩服张居正老谋深算的同时,内心头又酸溜溜的;朱翊钧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始终没有分开那只翻高涨跃的风葫芦,全部神情显得非常镇静。有一次,眼看风葫芦将近跌到地上,他吓得惊叫一声,霍地从御座站起,恨不得一步跳下金踏凳,去抢救那只风葫芦。斯须间,但见张居帮手悄悄一抖,那只风葫芦又贴地飞起。小皇上欢畅得拍掌大笑。这发自肺腑的银铃普通爽利的笑声,李太后听了非常惊奇――好多年了(或许向来就未曾呈现),她都没有听到过儿子的笑声如此甜美!
“另有……另有的文章,就靠你张先生来做了。菜刀打豆腐,两面光溜,你张先生有这本领。”
“方才太后提到《女诫》,臣倒有个建议。”
张居正说着,便离座起家,走到屋子中间,面对御座上的朱翊钧,把风葫芦往空中一摔,谙练地扯动绳索,那只风葫芦便跟着他的手势高低翻飞。
冯保赞叹一声,他没想到这位推诚辅君竭精失职的首辅,竟承诺得如此利落。
“张先生为何要投鼠忌器?你且秉公而断。不然,六科廊那帮爱嚼舌头的言官,又有进犯咱的话柄了。”
李太后进步嗓门儿问道。为了今天下午的会晤,她特地换了一件制作讲求的九凤翔舞的绯红锦丝命服。戴在头上的凤冠,也是珠光摇摆。脸上薄施脂粉,更是傲视生姿。张居正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看,顿时感觉这位一贯冷峻端庄的年青太后,今儿个却显得特别娇媚。固然他感到李太后一双丹凤眼正谛视着他,他却不敢正视,垂下眼睑,粉饰地清咳两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