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访南岳时黜官受窘 极高明处孤鹤来临[第4页/共9页]
李延在两广总督任上,看过好几份兵部转来的张居正的亲笔唆使,是以对这立轴上的笔迹是熟谙的。这位大学士的书法藏灵动于风骨以内,寓冷峻于浑厚当中,原也是别具一格。面前这幅字除了上述特性,仿佛还添了一点超然物外的烟霞之气。李延读了一遍诗后,接着赏识书法,最后又把诗再三玩味,自以为已悟透了这首诗的秘闻,因而问两位师爷:“你们两个,平常也好哼哼唧唧作诗,看出这诗的意义吗?”
李延对觉能的话非常佩服,说道:“我看这个沈隐士,定然是世外高人。世上先有黄石公,后有张良;先有懒残和尚,后有李泌。沈隐士借居福严寺,想必是要在这里等待张居正,为他指导迷津的。”
李延深深吁一口气,说道:“我随你去。”
……
觉能委宛答复:“福严寺是七祖道场,天下法院,常有不成思议事产生,也是常事。”
“恰是,”姜风指了指盘曲而上的苍茫山道,说道,“现在就封山了,各条路口上都有人扼守。”
“姜总爷说的是实话。”
觉能歉然一笑,答道:“李大人,方才老衲已经说过,尘凡间休咎悔吝之事,老衲一概不去瞻望。”
李延顺手看畴昔,公然看到挨着岩壁立了一块大碑。也就在这时候,几近两人同时都看到了,碑下盘腿坐了一小我。
“张阁老这第二句诗,李泌藏书不计年,实乃是全诗的关头,申明他当时的表情,感觉入仕为官没成心机,想终老林泉。这也难怪,十五年前,恰是奸相严嵩一手遮天,天下士人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很多为官之人,都有归隐之思……”
姜风从速禁止说道:“李大人不必性急,从这里到山顶,另有二十来里山路,天顿时就黑了。从这里上南天门,山路陡得很,抬肩舆伤害。你不如就此住一个早晨,天明再解缆。”
“咦,有人!”
“把这屌太岁给我拿了!”
“没有。”觉能和尚早就坐回到椅子上,一向闭目敛神来听,这会儿展开眼睛,浅笑答道,“这个懒残和尚,也不知从那边来的,一到衡山就在福严寺挂单,当时还不叫福严寺,叫般若寺。”
“庆远街西竺寺方丈百净和尚这小我,不知师父晓得否?”
“老兄倒像是审案子的。”
题款为:赠沈隐士次李义河韵书,为福严寺觉能上人补壁。张居正。
“我们一行这么多人,住得下吗?”
校官伸手又掴了董师爷一巴掌,奸笑着说道:
“孤鹤”紧接着觉能的话说道:“觉能上人说得很好,相见便是缘分。”
“何事?”
觉能和尚几次点头,答道:“老衲也曾这么想过,自两人那次见面以后,一晃十五年,衡山上再不见沈隐士的踪迹。”
姜风咧嘴一笑,答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常有的事,还望董师爷谅解这一遭。”
立时,路边蹿出五六个兵士。
“张居正现在不已经是阁老了吗?”
觉能摇点头,说道:“人之休咎,毕竟是六道循环之事,老衲一心向佛,不研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