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皇上驾崩阁臣听诏 街前争捕妖道潜踪[第4页/共8页]

高拱的神采顿时就欠都雅。秦雍西这是第一次面谒首辅，内心头严峻得不得了，也不敢看首辅的神采，只垂着眼睑，把事情颠末一五一十陈述一遍。

秦雍西恐怕掉队，也向他的部下公布号令：“旮旮旯旯都给我搜到，一小我也别放走。”

“秉笔寺人毕竟不是掌印寺人，孟冲不来这里听诏，仿佛分歧端方。”高拱犟气一发，便顾不得场合，由着自家思路说下去。话一出口，认识到顶撞了李贵妃，又从速弥补说道，“皇上厚恩，臣誓以死报。东宫太子固然年幼，秉承大统，臣将按照祖宗法度，竭尽忠心帮手，如有人敢欺东宫年幼，惑乱圣心，臣将秉承公理，保护朝纲，将存亡置之度外。”

秦雍西告别走了。两人说话时，高福退到外间躲避，这会儿又走了出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高拱，说道：“这是邵大侠的来信，下午收到的。”

高拱长叹一声，很有感到地说道：“你的话言之有理。现在皇上驾崩，朝廷政局可谓风云变幻。稍一不慎，就会授人以柄。这时候，李延的事情千万不成让人晓得。”

“你是这里的甚么人？”王篆问道。

“你敏捷前去刑部，向刘尚书传我的唆使，敏捷缉捕王九思，重新收监。”

“既未脱手，还望王大人让开些个，让我的人马畴昔，缉捕这个妖道。”

朕嗣祖宗大统，今方六年，偶得此疾，遽不能起，有负先皇吩咐。东宫幼小，朕今付之卿等三臣同司礼监协心帮手，遵循祖制，保固皇图，卿等功在社稷，万世不泯。

秦雍西答复：“奉首辅高大人之命，我率队前来拘系王九思。”

“皇上啊皇上，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啊，皇上……”

胡乱吃过晚餐，三位阁老各自回值房安息。常日一到早晨就乌黑一片的内阁院子，现在各个楼座门口都挂起了灯笼——当然不是惯用的绣有内阁二字的大红宫灯，而是贴了一个玄色“奠”字的白纱西瓜灯。皇上死得俄然，一应丧仪祭品还来不及购置精密，这几对灯笼本是库房旧物，值日官翻检出来略加润色就挂了出去。惨白的光芒衬出那几个玄色的“奠”字，院子里顿时充满了庄严悲惨的氛围。

“我们归去？”秦雍西立即摆出了大衙门颐指气使的办事气度，回道，“高阁老号令下到刑部，捉人办案，我们才是正差。”

朱翊钧仓促间不知如何应对，李贵妃从旁悄悄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觉悟，从御榻背面走出来，面对隆庆天子跪下。

面对高仪的诘问，高拱苦笑了笑，答道：“我们做大臣的，第一件美德就是要忠君，爱皇上所爱，恨皇上所恨。”

高拱“啊”了一声，仓猝拆开来看。信写得简朴，只寥寥数语，告之已到广西空中，所托之事少安毋躁，数今后必有佳音传来。看罢信后，高拱把它揉成一团，就着灯火烧了，高福上前把纸灰清算洁净。高拱一边品茶，一边喃喃说道：“这封信在路上走了八九天，想必邵大侠已经到手了。”

“皇上！”

“回大人，王真人是属鼠的。”

“怕猫捉老鼠？”秦雍西禁不住扑哧一笑，侧过甚来与王篆开了个打趣，“王大人，你我都成了猫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做了，如果皇上见怪下来，由我一人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