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皇上驾崩阁臣听诏 街前争捕妖道潜踪[第3页/共8页]

高拱眸子子一转，问：“你真的这么信赖他？”

两个铺兵把老头儿押送出去，王篆对秦雍西说：“秦大人，差事办砸了，我们各自归去复命吧。”

高拱刚回到值房，心境烦乱，正想喝盅茶稳稳神，管家高福排闼出去，他专为送衣包而来。高拱当即踅到内阁换好丧服，走出来正欲对高福说话，却发明值房里又多了一小我。

“高福，皇上驾崩，外头都晓得了吗？”

高拱一回身，方才还挂了一脸的笑容俄然不见了，并且规复了固有的傲慢与自傲。他猛地一掀髯毛，走到高福跟前，谑声骂道：“高福，你也忒稀松，老夫我这边叹口气，你那边利市脚冰冷了。你放心，天塌不下来。你现在归去，让咱府上人都穿上孝服，记念皇上，咱家也做个好模样给人看看。”

“也只得如此了。”

秦雍西想了想，答道：“依下官之见，可让刑部收回缉报，着各地捕快周到布控，务必将此妖道缉捕归案。”

“张阁老。”

“我们归去？”秦雍西立即摆出了大衙门颐指气使的办事气度，回道，“高阁老号令下到刑部，捉人办案，我们才是正差。”

老头儿叩首如捣蒜，忙不迭声地告饶。王篆看出这老头儿讲的是实话，却又不肯便宜放了他，便号令道：“把这故乡伙绑了，带归去细细拷问。”

“啊，这个嘛，”高拱感觉秦雍西非常心细，这一题目问得很好，考虑一番，他唆使道：“新皇上还未即位，这折子就写给皇后和皇贵妃，请她们降旨。”

这当儿，冯保与张居正互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固然也都面罩哀戚，但泪花背面都藏了一丝旁人看不透的如释重负的眼神。张居正抬起手背揩揩泪眼，跪身说道：

“皇上！”

“是，下官明白。”

冯保努努嘴，表示两个在场的寺人把仍伏在御榻前抽泣的高拱架出乾清宫，张居正与高仪也随后躬身退出。

“啊？”高拱又是大吃一惊，诘问道，“皇上为何不发旨意？”

秦雍西告别走了。两人说话时，高福退到外间躲避，这会儿又走了出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高拱，说道：“这是邵大侠的来信，下午收到的。”

王篆打量着老头儿，头发脏乱，面色黎黑，浑身高低没个看相，不由得猜疑地问：“你当哪门子火夫？”“替王真人烧那三只炉子。”

高拱说着抬脚就要出门，寺人却不挪步，小声说道：“高老先生，旨意说得明白，要等张先生一起进宫。”

“皇上啊皇上，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啊，皇上……”

高拱长叹一声，很有感到地说道：“你的话言之有理。现在皇上驾崩，朝廷政局可谓风云变幻。稍一不慎，就会授人以柄。这时候，李延的事情千万不成让人晓得。”

“替王真人烧那三只炉子。”

却说刑部尚书刘自强接到高拱的号令后，当即派出一队铺兵，由一名名叫秦雍西的专司访拿的员外郎带队，前去崇文门跟前的王真人府，刚拐进胡同口，便见另有一队铺兵已把王真人府围得水泄不通。秦雍西号令部下跑步进步。先来的铺兵，看到又来了一班荷枪执棒的皂隶，赶紧分出一队来，个个亮出枪械，拦住了铺兵们的前路。

“秦大人一来，就跟下官歪掰了半天，我哪偶然候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