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怒火中草疏陈五事 浅唱里夏月冷三更[第2页/共12页]
高拱承诺一声,立马将那封闭口的密札拆开,抽出一张信笺来看,上面只要简简朴单的两行字:
“哦!”
“讲了,冯保出掌司礼监,又兼着东厂,权势熏天啊,他的背景恰是李贵妃。元辅要争夺她,原也是为了社稷百姓,朝廷法纪。”
玉娘抬开端来,只见她一双斑斓的大眼睛脉脉含情,抿着两片薄薄猩红的嘴唇,微微上翘的嘴角暴露些许的奸刁与天真。面对这么一名不堪娇羞的美人儿,高拱不免心旌摇摆,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玉娘的面庞不挪开。玉娘被看得不美意义,香腮上飞起两朵红云,她躲太高拱的目光,站起家来讲:“老爷,奴家给你斟酒。”
“老爷这一晌太累,今儿个返来,晚餐都来不及吃又伏在桌上写了这一两个时候,老夫人不放心,着我来看看。”
高拱说罢,便把那张信笺揉皱烧了。人既然已经死了,怪谁也都没有效。何况高拱心底也清楚,邵大侠这么做,也是为了他的完整安然。内心头颠末一阵痛苦的煎熬,高拱又规复了安静,一门心机又回到了实际:打从隆庆天子殡天,宫廷表里局势已产生了不小的窜改。隆庆天子在位时,凡事都依靠高拱。现在景象却不一样,新即位的小天子还不能伶仃问政,凡事都得要母后李贵妃讯断。这李贵妃对冯保甚为依靠,而冯保又是他高拱的死仇家。现在冯保已出掌司礼监大印,这无疑使得高拱暂处下风。他最担忧的是,冯保与张居正联手,如许就使得他这位“天字一号枢臣”堕入腹背受敌的地步。想到这里,高拱便记起了隆庆天子归天后三日,他与高仪在内阁值房里的一次说话。
“说呀!”高拱催他。
“邵大侠说,他给我寻了个除了天子以外的天底下最显赫的人家,让我来当偏房。邵大侠说的这小我,就是老爷您了。”
“下午雒遵也是问项目标事,现在你还是问这个,莫非雒遵没奉告你?”见张守直低头不语,高拱又接着说,“向来新皇上即位,都有一笔开消,为后宫嫔妃定制头面金饰,这是朝廷大法,为官之人,谁不懂这个端方?”
“又哭穷,”高拱拉长了脸,说道,“一国财务都在你养正兄的把握当中,就是扫箱子角儿,这戋戋二十万两银子,也还是扫得出来的。”
“唔?”高拱抬了抬眼皮。
“何事这么镇静?”高拱问。
高拱这股子勇于任事的气势,倒是令高仪佩服,但他也感到高拱的褊狭,如此行事必定要吃大亏,故委宛地说:“元辅,你和张居正也曾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啊!”
“养正兄能看到这一点,也不枉是我的知友,”高拱蹙起眉棱骨,叹一口气说,“你已看得清楚,我高拱向你讨要二十万两银子给李贵妃,并不存半点私心!至于你刚才说到,新皇上还是个娃娃,没有后宫家属,这是究竟。但却忽视了一点,当今皇上是个孝子,先帝的嫔妃个个都在,为她们定做头面金饰,是先帝生前的未了之愿。当今皇上定做头面金饰犒赏后宫,也是即位仪注题中应有之义。”
高拱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先已传了出去。正坐在紫檀椅上百无聊赖的户部尚书张守直,这时站起来拱了拱手面有愠色地说道:“元辅,我冒昧拜访,实乃事出有因,你的管家说你很累,不想传达。我对他说,我就是在这里比及天亮,也要见到元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