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第3页/共10页]

谈完闲事，李伟要留饭，邵大侠推让不过，便胡乱吃了一点，然后仓促告别，直奔下榻的棋盘街姑苏会馆而来。他这么急着往回赶，原是为了会晤已阔别两年多的玉娘。

“恰是，”李高不无夸耀地说，“王大人现在蓟辽总督任上，他麾下有二十万名兵士，他承诺把本年夏季兵士的棉衣换装这桩买卖交给咱来做。”

“总有你不懂的处所，”李高对劲地耻笑一句，接着解释道，“都城里头，有一些败落的大户人家，仆人公或贬或戮死了，剩下主母领着一帮女眷，迫于生存，偶尔开门接客，这就叫琐细嫁。”

“啊？”武清伯一愣，不信赖地问，“北京在天子脚下，为何繁华反倒不如南京？”

“找那家琐细嫁哇。”

“春？”李铁嘴眸子子一轮，瞪着李高问，“客长为何要报这个字儿？”

看到李高仍然思疑，邵大侠便把当年前去测字馆请李铁嘴测“邵”字的环境详细道过，李高听罢，将信将疑言道：

李伟的赞美话刚说完，邵大侠还来不及答复，忽听着门外有人一管笛似的喊将出去：

两人不知不觉已谈了一个多时候，看看天气已晚，玉娘提出告别，邵大侠也不挽留，只把从南京带来的土特产杂杂巴巴弄了一堆，让玉娘带归去咀嚼。玉娘伸谢蹲了万福，告别出来，还是乘小轿沿原路返回。

“啊，恩公啥时候也学着开打趣了？”玉娘粉碎了的表情一时难以规复。

乍听这无端斥责，玉娘神采刷地白了，她强忍住眼泪，哀怨地回道：“恩公，你怎能如许说话，奴家碰了柱子，眼睛也瞎了。高大人回河南故乡，一走了之，你恩公也见不着人影儿，不幸奴家孤苦伶仃，像一只断线的鹞子，任凭雨打风吹，厥后竟遭歹人欺诳，卖到了窑子街。若不是张先生派人援救，奴家那里另有性命留到本日！”

“甚么不吉利？”李高严峻起来。

“甚么叫琐细嫁？”

武清伯将邵大侠引到客堂坐定，叙过茶后，武清伯问道：“邵员外，南京比起北京来，哪儿更繁华？”

名兰阁是都城里名头最响的倡寮，所蓄伶女百般旖旎百种绸缪，个个小巧，极尽销魂之能事。前次来京，邵大侠已去过那边一亲芳泽，是以已不感到新奇，便点头道：

邵大侠摇点头说：“我也没见过。听人说他住在新郑故乡，足不出户，官府派的人还在暗中监督他。”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就是这类琐细嫁。”

李伟担忧儿子又要胡说，从速出来制止。实在，就是李高不讲，邵大侠对他父子二人的心态也是体味得清清楚楚。本年连续产生的两件事情都对武清伯打击甚大。一是籽粒田征税，二是给本身造坟申请用银事。前者让李伟一年要往外拿一万五千多两银子，后者让李伟想借此机遇赚一把的动机落空。是以，父子二人对张居正恨得牙痒痒的。传说前些时有人前去荆州行刺张居正的得力干将金学曾，也是受了武清伯的教唆。固然金学曾毫毛也未伤及一根，荆州知府赵谦却成了替死鬼。这是本年宦海上产生的最大一件事情，固然皇上有旨清查，但因行刺者至今也未捉到，此事遂成了无头案。从与李伟见面说话来看，邵大侠不信赖这位木讷谨畏的老头儿有此胆量，倒是他的儿子李高这副势豪纨绔的架式，包不准会做出胡涂事来。但性命关天的事也不好随便乱猜，邵大侠想了想，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