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第2页/共10页]
“恰是,”钱生亮站起来答复,然后又对邵大侠说,“邵员外,这位是少店主。”
“咱早晓得你邵大侠是油里的泥鳅,滑极了的老玩家,要不,我们去找一家琐细嫁?”
“你住进积香庐多少日子了?”
听了这个故事,李伟并不感到发慌,而是跟着邵大侠一起笑,笑够了又问:
“臭鱼?”武清伯一脸茫然。
“好,”李伟对脱手豪阔的邵大侠早就产生了好感,但仍不忘叮咛一句,“只是不能太贵。”
“一年多了。”
邵大侠不置可否,而是奇妙地转过话题说道:“传闻你姐姐,当今圣母李太后对张居正甚为倚重。”
“看看看,又把那酸头巾的虚套摆出来了,”李高刻薄地讥道,“老邵,彻夜里咱请你。崇文门里有户人家,姓郑,仆人是个太仆寺的马官,因贪污马料被抓起来瘐死狱中,他老婆领着两个小妾在家,一贯不接客的,前几天赋让人说通,咱俩今晚去,喝的是头道汤,走,我们现在就去。”
“这倒是。”武清伯拥戴道,“前几天,宫里头还给咱送来了几条鲥鱼,说是从南京用快船运来的,那味道真是好。”
这时候,身穿轻绡蟒衣的武清伯李伟已站在客堂门口候着了。他固然从未见过邵大侠,但老是听钱生亮在耳边聒噪,晓得此人是江南空中上的豪财主,加上昨日邵大侠先派人送来了丰富的见面礼,除了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另有一大堆江南的特产。李伟见邵大侠脱手如此风雅,也就故意结识。
“武清伯,您吃的是臭鱼。”
“别,别,”李高伸手打断邵大侠的话头,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口气说,“谁不晓得你邵大侠玩买卖是出于无法,你现在帮咱做一件事,咱也送你一万两银子。”
“咱京师有几句谚语,你邵大侠晓得吗?”
“邵大爷早。”
“好多种吃法,最好吃的是清蒸。”
常言道传言是假目睹为实,邵大侠感觉李高直人快语不遮不掩,倒是很对心性儿,也就放下了斯文气度,两只眼睛眯瞪瞪地看着李高,邪笑着问:
一问一答,竟又没词儿了。花厅里堕入尴尬的沉默。玉娘固然内心头对邵大侠存着毕生难忘的感激之情,但因一贯惊骇他,加上在积香庐里养出个孤介性儿,以是不肯奉迎。邵大侠较着感到玉娘没有畴昔灵巧,便觉得是玉娘攀上张居正这棵大树瞧不起他了,顿时就窝了一肚子火,提及刻薄话来:
“啊?”武清伯一愣,不信赖地问,“北京在天子脚下,为何繁华反倒不如南京?”
“传闻张阁老待你甚好,都城人传说他把你含在嘴里怕融了,托在手上怕飞了。”
“是个啥味道?”
乍听这无端斥责,玉娘神采刷地白了,她强忍住眼泪,哀怨地回道:“恩公,你怎能如许说话,奴家碰了柱子,眼睛也瞎了。高大人回河南故乡,一走了之,你恩公也见不着人影儿,不幸奴家孤苦伶仃,像一只断线的鹞子,任凭雨打风吹,厥后竟遭歹人欺诳,卖到了窑子街。若不是张先生派人援救,奴家那里另有性命留到本日!”
李伟的赞美话刚说完,邵大侠还来不及答复,忽听着门外有人一管笛似的喊将出去:
“二八才子,翠眉蝉鬓,固然销魂,终是白骨生涯,还是少耍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