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言政言商皇亲思利 说春说帛铁嘴谈玄[第1页/共10页]

“布匹绸缎、珠宝头面金饰、盐茶木料，凡是能赢利的，我都做。”

“还监督他干吗？”玉娘茫然地问。

“玉娘，邵某当年花大钱把你从养母手上买下来，替你赎了身，本意就是因为你有大富大贵之相。这不，高阁老没福分留下你，换成张阁老对你宠嬖有加，论职位两人一样高，论长相，论春秋，论情味，张阁老全在高阁老之上。你有明天这份繁华繁华，我邵某打心眼儿里欢畅。”

“好。”玉娘一笑，有些凄婉。

“咱早晓得你邵大侠是油里的泥鳅，滑极了的老玩家，要不，我们去找一家琐细嫁？”

武清伯将邵大侠引到客堂坐定，叙过茶后，武清伯问道：“邵员外，南京比起北京来，哪儿更繁华？”

“咱京师有几句谚语，你邵大侠晓得吗？”

“这些布邵员外的店里都有？”李高问。

“啊？”

“啐！”李高一脸不屑的神情。

“请讲。”

“这故乡伙有两下子，赶明儿，让咱老爷子也来测一回。”李高蹙着眉头，咕哝道，“真不晓得咱姐吃了甚么迷魂药，竟那么信赖张居正。”

看到玉娘情感和缓，邵大侠趁热打铁说道：

“多少？”

邵大侠现在最怕人提起的就是这件事，他想封住李高的一张疯嘴，一时又想不出体例，只得对付道：

“玉娘别往内心去，刚才我是逗着你玩的。”

“那是误传，我邵某如何会有这本领。”

说话间，只见一名身穿蟒绸曳衫的高个儿年青人大大咧咧地跨进门来，他径直走到邵大侠跟前，打量着这位五短身材的阔老，朝钱生亮嚷道：

“啊？”武清伯一愣，不信赖地问，“北京在天子脚下，为何繁华反倒不如南京？”

“恰是，”李高不无夸耀地说，“王大人现在蓟辽总督任上，他麾下有二十万名兵士，他承诺把本年夏季兵士的棉衣换装这桩买卖交给咱来做。”

武清伯点点头，李高俄然来了兴趣，接着问：“传闻你做得最好的，还是布匹绸缎。”

“你？”玉娘一愣，问道，“恩私有甚么事？”

“最便宜的布呢？”

“干啥？”

“啊！”

“传闻张阁老待你甚好，都城人传说他把你含在嘴里怕融了，托在手上怕飞了。”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就是这类琐细嫁。”

“哟，国舅爷驾到，”邵大侠仓猝高打一拱，言道，“如何也不先言个声儿，鄙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如此说来，张阁老很有情味哕？”邵大侠话里头带着浓浓的醋意。

“奴家没有甚么事儿求他。”

一番动听的话，说得玉娘破涕为笑。她感激地说：“奴家有本日，全凭恩公当年的拔救。”

在东直门大街东头以北，有一条药王庙胡同，从那边再往东，便是武清伯府邸地点的万元胡同。这天上午辰时过半，一乘八人抬油绢围帘大凉轿在府邸门口停了下来，一看这凉轿镶金缀玉的花梢以及班役的穿戴，就知是从杠房里租借出来的。为了满足来京办事的处所官员以及豪商大贾的出行需求，都城里开设了多家出租轿马的杠房。从颠着碎步的小驴儿到八人抬的大轿，各种层次的运具应有尽有。眼下在武清伯府邸门前落下的这顶大凉轿，无疑是杠房里顶级的肩舆了。再说从凉轿里走下的这位中年人，一眼看去就知是一个富得流油的阔老，他身穿一件拱碧蓝色彩的八团缎直裰，手上拿着一把乌木扇骨的苏样尺八大撒扇。他刚跨出轿门，武清伯府上的总管钱生亮就快步上来，抱拳一个长揖，唱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