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悍妇人邀功反惹祸 王御史视察出蹊跷[第5页/共5页]

“亏你还要钱。”

“我就是刘金贵，不信，你去巡警铺问。”

“如何啦？”

“蒋二爷，你看看，咱给你领了个两只脚的骚狗公来了。”

挨了骂的黑柱子来了火气，朝白浪的屁股猛踢了几脚，白浪杀猪似的嚎叫。夏婆这时已坐到木椅上，眯眼看着地上乱滚的白浪，又说道：“褪下他的裤子。”

王篆小三角眼往上一吊，斥道：“本官能够饶你，洪武天子亲身制定的《大明律》却饶你不得，在籍军士嫖娼者，斩无赦。打断你的双腿，这还是本官的通融，拖下去。”

夏婆吓得一吐舌头，不待人来，早已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黑柱子又胡乱地帮白浪穿上裤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押着他，跟着夏婆，一起推搡着朝姑苏胡同走去。

“你想要咋样？”

“啊？”王篆又昂首看了夏婆一眼，这女人也正拿眼瞅他，眼神中藏着的那股子淫荡让王篆很不受用，他接着问，“你方才在院子嚷甚么？”

“没上手？”

“一进窑子街，咱就发明你小子不隧道，但没想到，你竟敢欺到老娘头上来。黑柱子，你们看着办吧。”

“窑子街有多少家窑子？”

白浪费心吃力折腾了半个时候，骂骂咧咧走出那间屋子，来到过厅，等待在此的徐娘迎了上来，开口说话前先耸了耸鼻子，因为她闻到了白浪身上黏腻的汗味。她顺手递给白浪一碗凉茶，淫笑着问：

夏婆跪在地上，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说罢，又扭头朝院子里大喊了一声：

“新来的，但是蒋爷没交代呀。”

当兵士押着王大臣退堂时，站在一旁的夏婆幸灾乐祸。王大臣见了内心不平，俄然脚步一收，回回身来犟着脖子喊道：

一瞥见带上来的人，蒋二旺不由在心中悄悄叫苦。本来此人叫王大臣。三天前，本铺巡卒刘金贵得痨病而死，恰好有人先容王大臣前来找他谋个差事，他便让王大臣顶替刘金贵当了巡卒。按洪武天子定下的端方，各军卫的在籍军士，分本兵和流兵两种，本兵采取世袭制，父死子替，代代相传，而流兵则随时招募。本兵每月禄米两担，较流兵高出一倍还多。这刘金贵世袭本兵，膝下无子，人一死即是报了绝户。按例要上报到五城兵马司衙门刊出军籍，但蒋二旺想吞占刘金贵的禄米，便大胆让王大臣顶替了，言明刘金贵的禄米各得一半。王大臣爽然承诺。今天下午，蒋二旺才把刘金贵的腰牌给他，言明显日到铺就任。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王篆指着跪在地上的王大臣，下号令道：“把这厮拖下去，狠狠地打，打断他的双腿。”

“大爷，这枣妮儿值吧？”

白浪感到肾囊根部有一股子冰冷，那是刀片抵在那儿，他顿时惊骇万分，忙不迭声告饶叫道：“大娘，部下包涵。”

这廨厅原也是夏婆熟谙的，在此坐堂问政的蒋二旺是她多年的相好。只是眼下正堂的台案背面，坐着的是一个她不熟谙的大官，而常日坐在这个位子上威风八面的蒋二旺，现在却像一只发了瘟的鸡，蔫头耷脑地站在台案左下角梁柱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