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悍妇人邀功反惹祸 王御史视察出蹊跷[第4页/共5页]
“说,刘金贵那里去了?”王篆又问了一句。
“赖又如何样?”白浪想抖狠。
“腰牌呢?”
“买卖有这么好?”
“干何谋生?”
夏婆听了这话,讪讪一笑,随之神采就冷了。须知这位夏婆是窑子街上的一只母老虎,同姑苏胡同巡警铺的管事档头蒋二旺干系非同普通。这蒋二旺世袭军籍,在姑苏胡同巡警铺干了差未几二十年,夏婆年青时就是他的相好。恰是因为有了这层干系,夏婆才有恃无恐,成了窑子街上一粒咬不烂嚼不碎的“铜豌豆”,崇文门一带喜好惹是生非的地痞恶少,也没有哪个敢到她开的“街头香”来撞太岁。并且,蒋二旺本人也束缚部下,不准他们到“街头香”来占便宜。这些年来,除了夏婆宴客以外,巡警铺军卒是断不会到“街头香”来揾食的。但是眼下这位自称叫刘金贵的巡警竟然敢犯讳,夏婆鉴定此中有诈。以是,待白浪话头一落,夏婆就朝黑柱子使了一个眼色,说时迟当时快,只见黑柱子两人朝前一扑,顿时把白浪掀翻在地,取来一根麻绳,三下两下把他双手反剪捆了。
白浪感到肾囊根部有一股子冰冷,那是刀片抵在那儿,他顿时惊骇万分,忙不迭声告饶叫道:“大娘,部下包涵。”
夏婆一声嘲笑,咬着牙斥道:“你小子还想在老娘这里瞒天过海,实话奉告你吧,老娘同姑苏胡同巡警是肉连皮的干系,不要说那边的人,就是那边的任何一个物件儿,没有老娘不熟谙的,你冒充刘金贵,就这一点,我打死了你都不犯法。”
“大胆恶妻,竟敢对本官如此说话,来人,把这恶妻拖下去,狠狠打!”
因为事前未打号召,当王篆的大轿俄然停进了姑苏胡同巡警铺大院,该铺的管事档头蒋二旺还在劈面的一家小酒坊里猜拳喝酒。铺院门口黑黢黢的,连灯笼也未曾点亮。进得屋来,只见两个值班的兵卒对坐,抱着胯子闲谈,余下兵士倒是一个也未曾瞥见,王篆顿时大发雷霆。他让值班兵士把蒋二旺找来,劈脸盖脸一顿臭骂。号令他当即派人把全铺二十名兵卒尽快找返来。遭此一吓,蒋二旺的酒醒了一大半,他跳进跳出,差未几畴昔了半个时候,兵卒才找返来一大半。一向踞坐在堂的王篆余怒未消,把个蒋二旺足足骂了半个时候,正在这不成开交之时,恰好夏婆不识好歹地撞了出去。
“是呀,肩上还被咬了一口。”
“亏你还要钱。”
从夏婆的“街头香”到姑苏胡同的巡警铺,约有里把路,不消半晌时候,夏婆一行就到了巡警铺门口,脚一踏进院子,夏婆仗着人熟地熟,也不及细看,就扯着嗓子尖声尖气喊道:
“哼,麻雀吃蚕豆,摸摸本身有多大个屁眼!”
夏婆把手伸进月色麻布襟褂,取出那块腰牌,中间的军士接过,双手递了上去。
“窑子街有多少家窑子?”
白浪只当是夏婆用心戏弄他,也不想在此久留,说着闪身就要出门,夏婆赶紧把他扯住,喊了一声“大爷留步”,接着把手一伸。
听得夏婆领着黑柱子唧唧喳喳走远,院子里又复归于安静。王篆喊了一声:“张把总。”
“如何啦?”
“这你也管得着!”
也不等夏婆答复,早有两个兵器上前把她架住,连拖带拽带进廨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