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解偈语秉烛山中夜 敲竹杠先说口头禅[第3页/共12页]
“叔大兄此话差矣,”何心隐答道,“幼嘉,也就是现在名震禅林的无可大禅师,曾立下志向,平生要建十座临济宗禅门巨刹,这宝通寺是第四座,自从他三年前出任方丈,临济宗弟子纷繁前来凭借,十方施主也纷繁解囊互助,现在的宝通寺,已经是恢宏绚丽的禅佛丛林了。”
“古称江夏。”
张居正内心头承认何心隐阐发得有事理,也但愿有如许的结局。但大要上却显得对此事漠不体贴,故以提示的口气回道:“柱乾兄,妄测圣意不该该是人臣所为。”
“第二,不要同闲杂人来往,在眼下这非常期间,最好不要出门。若闷得慌了,就去把一如师父请来讲讲佛法,这个做获得吧?”
“昨儿夜里就说来看你,因忙着新皇上即位的事,分不开身,故拖到明天。”冯保说到这里,昂首看了看四周,又把孟冲打量了一番,接着说,“看你的气色还不坏。”
孟冲一时语塞,他偷偷觑了冯保一眼,内心头更是突突地打鼓。刚才在一如面前,冯保东风拂面,谦逊有加。现在固然还是一张笑容,但倒是笑里藏刀,孟冲顿时有了不祥之兆。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你要多用循吏,罕用清流。”
“哪三件事?”
“《心经》?好哇,讲了多少?”
“说得好,”张居正此次的冲动是由衷产生,他起家在厅堂里来回走了几步,在何心隐跟前停下,寂然动容地说,“柱乾兄这番群情,痛快淋漓,切中弊端,这才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你且讲第三条。”
“那么,色为何就是空呢?”
一如刚分开客堂,冯保听着笃笃而去的脚步声,转头来问孟冲:“孟公公不是信赖玄门吗,如何又改信佛教了?”
就在张居正与何心隐天寿山秉烛夜谈的时候,冯保坐着一乘四人抬蓝呢便轿,来到丁香胡同孟冲家中。当时孟冲从驴市胡同街北的昭宁寺请了一名高僧到家里来为他讲授佛法。
何心隐几近是不假思考地答复:“顺上之为,从主之法,谦虚以待令,有口不私言。让天下黎庶万民,怀志者得志,怀土者得土,无苛政、无苛吏,国泰民安,国土永固。国度有此复兴之象,必是承平宰相之作为。”
老杨退下办事去了。冯保不置可否,还是望着书房,问孟冲:“孟公公,那位高僧还在里头吧。”
“不是可巧,而是一言中的!”何心隐听出张居正口气轻视,遂不满地辩驳,“叔大兄,你我都做学问,臧否前人并无不成,但并不是以半桶水耻笑满桶水,更不是以无知批驳有知。”
“冯公公,你晓得,我们都是皇上的主子,皇上想要做的事情,我们哪能推委?”
张居正敛眉深思了一会儿,答道:“如果无可真的是这么以为,他就曲解了故交的襟抱。”
何心隐本来就是心气很高的人,一听张居正的口气不想再谈下去,顿时长叹一声,说道:“叔大兄,我游学京师,怀有一腔热血来见你,谁知遭你一盆冷水。罢,罢,我们就此别过。”说罢,何心隐起家一揖,闪身就要出门。
“登过黄鹤楼,总该记得崔灏的那首诗吧,此中有‘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