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解偈语秉烛山中夜 敲竹杠先说口头禅[第2页/共12页]
“昭宁寺的?”冯保耸了耸鼻子,书房里飘出一股檀香味。冯保伸头朝连着客堂的书房看了一眼,问道,“方才我在门口落轿时,还听到了木鱼声,是你敲的还是别人敲的?”
“对,色、想、受、行、识,是为五蕴,不知我说得对不对,一如师父?”
“宝通寺?”张居正当年赴武昌乡试曾去小洪山玩耍过,模糊记得那是一座小庙,“幼嘉既是临济传人,也该住个驰名的大庙。”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一如师父这么一解释,我冯某也明白了很多事理。”
孟冲晓得冯保这是多疑,怕里头藏了甚么是非之人,赶紧起家走回书房,领了一个约莫六十来岁身披玄色法衣的老衲人出来。
“叔大兄,史乘昭昭,记录甚详。历代衍成社稷祸变者,莫不都是巨室所为。以是,像唐太宗如许一代明主,即位之初,便把江右巨室十足贬为百姓。本朝建国天子朱洪武,唯恐身后巨室生乱,也千方百计剪除洁净……”
何心隐本来就是心气很高的人,一听张居正的口气不想再谈下去,顿时长叹一声,说道:“叔大兄,我游学京师,怀有一腔热血来见你,谁知遭你一盆冷水。罢,罢,我们就此别过。”说罢,何心隐起家一揖,闪身就要出门。
“冯公公,你晓得,我们都是皇上的主子,皇上想要做的事情,我们哪能推委?”
“就是那位高僧敲的,他教我念佛。”孟冲答复,他想把这件事支吾畴昔,便改了话题说,“冯公公带来的人呢?”
“老孟,”冯保声音更显暖和,“你的这类表情,我冯某能了解。实不相瞒,你的这颗脑袋,还在掉与不掉两可之间。现在外头都在传,高拱对新皇上不恭,能够会有造逆之举,他若找到你,你可要谨慎啊!”
“李贵妃。”
老衲人明显已经晓得冯公公的来源,一进客堂就朝冯保双手合十施礼,说道:“贫僧一如与冯施主结得佛缘,幸亏这里相见。”
何心隐声音不大,但因为夜静,句句话都如雷贯耳。张居正固然晓得客堂外头是长长的回廊,四周并无闲杂人等,但他还是担忧隔墙有耳,赶紧表示何心隐不要再说下去,并抬高声音说道:
“是他?”张居正又是一惊,立马诘问,“他现在那里?”
“明日我们一起归去嘛,”张居正明显有些过意不去,便把一脸冷酷尽数收起,换成笑容说道,“我们别离整整二十六年,今宵月色如此之好,我们应当温一壶酒,做竟夕之谈,畅叙别后之情。”
“呀,这怎好怠慢。老杨!”孟冲扯着嗓子喊来管家,叮咛道,“去弄些酒菜,把冯公公手放工头好好服侍。别忘了,临走前每人封一些脚力银。”
“当然是廓清政治,开创新风。”
“哪三件事?”
“古称江夏。”
何心隐不觉得然地摇点头,说道:“叔大兄,我何心隐是个狂人,每天都在说狂话,但绝对不会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