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伤太爷承差闯大祸 讨见识御史得奇闻[第1页/共12页]
段升一说,差人顿时就去搬菜筐,李狗儿一听到阿谁“税”字本来就有气,再遐想到哥哥李虎儿躺在床上等着铜板抓药治病,更加气上加气,顿时扑了过来搡了那差人一把,吼道:“看你们谁敢抢,我跟他冒死!”差人见这小子真的黑煞星似的较努力儿来,仗着人多也不怕他,一差人道:“咱还怕治不了你这头犟牛?”说着又去抓他。李狗儿被扯急了,便撂下担子抽出扁担,扫了骂他的阿谁差人一下,差人顿时倒地,半真半假地“哎哟哎哟”满地乱滚。李狗儿这下闯了大祸,七八个差人一拥而上,把他扑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拿一根铁链子把他锁了。看到火伴挨打,菜农们的气愤这才发作出来,因而大家操起扁担一拥而上,把一干差人团团围住。段升是老差头,明天上街之前,便估摸着会有不测产生,叮咛随行差人带了兵器和刑具,这会儿派上了用处。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提砍刀,菜农们也不敢冒然上前,两边就如许对峙住了。正在这时候,张文明漫步到了这里。
“在!”
“阃政如此之严,李大人家声特别啊!”
张老太爷嘴上答着,脚下并不断步。听得身后有人问:“这是哪位张老太爷?”有人答:“唁,连他你也不晓得,这就是当今首辅张居正的令尊大人。”在荆州城中,张老太爷每天都能听到这类群情,他已经风俗了。
“我一个属吏有多大的胆量,敢冒这个险?”李顺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何况,你就是把账查清楚了,又济甚么事?”
“你如何晓得?”那闲人一愣。
“新皇上即位,下旨蠲免赋税,隆庆元年前的全免,凭甚么我们江陵县还要清缴?”
“不然,如何叫庙小妖风盛,池浅王八多?”李顺说着苦笑了起来,“金大人,尽早打退堂鼓吧。”
“税关的事?”李顺眸子子骨碌碌一转,“传闻金大人一来,就一头扎在账房里,可查出甚么蹊跷来了?”
“第一句话,打蛇不要被蛇咬。”见金学曾愣怔,李顺解释道,“税关里的巡栏承差,大部分屁股底下坐的有屎,你若翻老账,这些人要么打横炮搅你的局,要么使绊子制造费事。”
“金大人,你在都城做的那些事,下官从邸报上都看到了,你实心为朝廷办事,不掺一点私心邪念,下官非常敬佩,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来荆州当这个巡税御史。”
“你小子诚恳一点,你家欠下的税银,也不比李狗儿家少。”
“甚么,治偏头痛?”瑞芝一愣,问丈夫,“是你说的?”
金学曾这时已从地上爬起来,高举那只铜灯台对瑞芝说:“嫂夫人,听李大人讲,跪着顶灯台专治偏头痛,我恰好也有偏头痛的弊端,故跟着李大人学这偏方。”
“你如何晓得?”
“是呀,这不是你家的家传秘方吗?”李顺没好气应了一声,又问,“早膳可弄好了?”
半路上杀出个金刚,唬得段升退了一步,喝问:“你是谁?”
段升骂骂咧咧,却不防李老夫身边霍地站起个黑脸壮汉,指头一伸戳着他的脸吼道:
“张老太爷,你早!”
“做何事?”
“啊,你是税关的巡栏官,”张文明点点头,指着李狗儿问段升,“你们为何锁他?”
“鄙人承教。”金学曾挪了挪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