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冯公公读折耍手腕 李太后吃茶识股肱[第3页/共7页]

“邱公公，你是说邱得用？”

立即就有几位小内侍抬了四桌茶点上来，君臣四人一人一桌。张居正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三五种饮品和十几种茶点，他只喝了一小碗冰镇银耳汤，吃了一小块点心，便漱了口。

“回太后，叫李泌。”

一名小内侍给张居正搬来了凳子，张居正刚坐定，朱翊钧就开口说话了：“朕要见先生，是有事要就教。”

“是，是……”

“张先生为何被动？”

冯保察言观色，适时答道：“张先生提出京察，昨儿皇上例朝时宣读的《戒谕群臣疏》，可谓是断根高拱死党的绝妙良策。”

“请张先生稍稍留步，主子先出来禀告一声。”

“恰是。”冯保觑了一眼李太后，答道，“若按皇上的家法，客用小牲口如何讨便宜，也得斫一只手，但明天的事既是万岁爷叫的，奖惩就轻一点，让这两个小牲口跪在院子里的砖地上，晒一上午太阳。”

“传闻这位海大人过于孤介，品德虽好，却不会当官，同僚与本地缙绅对他很有怨词。”

经冯保这么一点拨，李太后豁然觉悟，喃喃说道：“是啊，这里头有端方。”

“谁？”

张居正点点头，伸手拿起一颗，正欲送进嘴中，俄然又放回到碟子里。

“先人称他为‘山中宰相’，是不是？”

“请张先生出去。”

“发内阁票拟。”朱翊钧答。

这些时，固然都城宦海里头为胡椒苏木折俸的事斗得驴嘶马喘，各方人物都铆足了劲儿蓄势待发。但是大内紫禁城中，还是安静如常。小皇上每日上午，在母亲李太后等人伴随下听冯保念各府州县衙门呈上的条陈奏折，下午温书习字。这天上午辰时刚过，冯保反剪动手一步一摇地走进了乾清宫院门，遥遥瞥见宫前长廊上，小内侍客用正按着小皇上的脑袋，踮着脚瞧他的耳朵，孙海则嘻嘻笑着站在一旁凑热烈。冯保感觉这两个小内侍太猖獗，顿时人脸放下去，狗脸捡起来，快步奔畴昔，断喝一声：

张居正长叹一声，说道：“先帝与下臣，有千古不移的君臣之谊。他既龙驾大行，吃不成他平生最爱吃的罗汉果，下臣又那里吞咽得下。”

李太后说了个半截子话就打住了，冯保听不出下文来，又道：“措置胡椒苏木折俸的风波，章大郎是关头。”

“这个……这个，老奴也说不清楚。”

“那里呈来的？”

“太后，”冯保忙趋前施礼，说道，“主子方才出去，见这两个小牲口按着万岁爷的头，便跑过来怒斥。”

冯保答：“有三封折子，皇上和太后想必情愿听听。”

冯保从速滚下凳子，伏在地上连连自责：“主子该死，是主子办事不力。”

“张首辅没有禀报，依主子看，也不是用心坦白。”冯保说着咽了一口口水，眼巴盼望着神采严峻的李太后，见李太后抬抬手表示他说下去，便持续说道，“张先生同高胡子不一样，对太后与皇上竭尽忠恳，这一点不容置疑。这么大的事情他之以是不禀奏，据主子猜度，是因为张先生以为这不是甚么大事。”

听话听音，冯保已听出李太后的话风中藏有某种担忧，心中对劲的同时，又感到不能再调拨下去，因而又改口说道：

“说些甚么？”

“谢太后，臣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