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万岁爷初尝神仙宴 小太监荐赏春宫图[第4页/共6页]

“北宋南宋？”孙海平常不读书，哪有朝代的观点？便望文生义胡扯下去，“依主子看，这铜镜必定产自宋朝的南边。万岁爷您看看，这交欢的一对男女，身架儿都不大。不似北人，婆娘的屁股都大过磨盘。”

“这是用雄鲤鱼制作的，”冯保眯眼儿瞧着薄胎海碗，说道，“这道汤用料固然浅显，但做工却很特别，先把一只瓦罐支在明火炉上，里头放的是净水。瓦罐顶上有一根绳索垂下来，下端安一只钩子。待瓦罐里的净水煮沸，厨师就将一条活蹦乱弹的雄鲤鱼捉起，用钩子钩住鲤鱼的尾巴，让它的头对着瓦罐，鱼嘴隔沸水约莫一寸间隔。瓦罐里的热气冲上来，鲤鱼烫得难受，扭动当中，嘴里便会有涎水滴出。须知这涎水是鲤鱼的命汁儿，若不是遇热扳命，这涎水是决计滴不出来的。如此折腾不了几下，鲤鱼就会气味奄奄，此时它的命汁儿也所剩无几了，厨师便把这条鲤鱼换下，再钩上一条新奇的。待这条鱼的命汁儿滴得差未几了，再换上一条，如此换上换下，像如许一碗汤，约莫总得二三百条雄鲤鱼。”

“主子们哪能去那儿。”

“姐姐，你先尝。”李太后恭请陈太后。

客用说得很诱人，李太后便临时窜改了主张，跟着朱翊钧，走了十几丈远，进了老神仙酒楼。

“太后娘娘尝尝便知。”

“棋盘街上的店家，一个个都是捉猪上板凳，骑驴过纸桥。甭说卖这类铜镜，就是人肉，只要你肯吃，他也敢卖给你。”

“儿不敢。”朱翊钧脸一红，从速收敛了。

“一盘豆腐，一盘瓜子仁，一盘青菜，一碗汤，就这清清爽爽的几样。”

小厮答：“棋盘街上的店家传闻咱大内紫禁城要办集市，个个都主动把货色送过来寄售，都瞧着万岁爷是个大卖主。”

“满是。”

孙海说：“方才万岁爷吃神仙宴时，主子满街跑了一圈，发明前头另有家古玩店，有好东西卖。”

“如何样？”李太后问。

“八哥的舌头。”冯保答。

“小的只是一心想着学棋盘街的买卖，没想到宫里头的忌讳，还望万岁爷恕罪。”

“嗐，好不知相，”孙海一副仗势欺人的架式，“在店外头，我们扮戏喊客长，现在进了店，你就喊万岁爷。”

“龙泉汤。”

娇声低语 女情大悦

“啊，是他？”朱翊钧笑道，“先朝的天子爷，就他敢变着法儿找乐子，这《醉乡十宜》出自他的口，也就不奇特了。‘醉天子谁奈我何’，你们听听，就是醉了，也是君临天下的气势。”

“既是如许，你拿过来朕再看看。”

屋子里发作出一阵笑声，一帮贴身内侍唧唧喳喳夸奖万岁爷夺目。冯保感觉遭到了挖苦，但他不气不恼，仍笑模笑样地解释：

“这肉片儿小小巧巧的，倒像是瓜子仁。”李太后说着，便邀陈太后举筷，她挑着吃了一口，不免惊呼道，“这是甚么肉呀，这么滑爽。”

“如何这东长街集市上好一点儿的货色都是从棋盘街上借来的。”

隆庆天子生前喝酒是海量，他的儿子朱翊钧得其遗传，一闻酒味儿就心荡神驰。明天他很想痛饮，但在两位母前面前不敢冒昧，他端起面火线才放好的象牙杯，品了一口芙蓉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