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万岁爷初尝神仙宴 小太监荐赏春宫图[第3页/共6页]

“到树林子去逮呀，”冯保耐烦解释，“这一盘舌头，大抵要几十号人忙乎半个月呢。一只八哥最精华的部分就是舌头了，取了舌头，八哥肉就没啥吃头。”

“哎呀，真亏人家想得出来。”

这时，掌柜的掇出第二道菜来，一盘乌黑乌黑的豆腐，配了几片切得极薄的玉兰片。

“古玩，它们是古玩？”朱翊钧将信将疑。

“今儿逛集市，哪能让母后破钞，不就两千两银子吗，儿叮咛孙海，从内廷供用库中支取。”

“太后娘娘尝尝便知。”

“青楼，甚么叫青楼？”朱翊钧眨着眼睛，不解地问。

“是。”小厮战战兢兢答复。

朱翊钧闹不清楚两千两银子的实际代价，鼓着腮帮子想了想，又问：

“这么多，上哪儿找去？”

约莫一盅茶工夫，掌柜的从里屋掇出第一道菜来。一盘熘得红红的圆形薄肉片儿，上面撒了些翡翠葱花，模样非常都雅，朱翊钧问道：

“画眉的脑髓。”冯保答道，“一只画眉的脑髓大抵比一滴露水还少。”

“老奴哪有这口福。”冯保嘿嘿笑着。

“本来是如许，”朱翊钧又用手指头弹了弹铜镜，“这两面镜子，要多少钱？”

孙海插话说：“咱方才看过的那两件，拿出来给万岁爷过目。”

“这肉片儿小小巧巧的，倒像是瓜子仁。”李太后说着，便邀陈太后举筷，她挑着吃了一口，不免惊呼道，“这是甚么肉呀，这么滑爽。”

小厮又将另一面铜镜拿过来，直接把阴面揭示给朱翊钧看。镜面正中是一个方形鼻钮，上面有“春月楼制”四个篆字。鼻钮四周，刻了以下笔墨：

朱翊钧大嚼了一口，也奖饰道：“味道真是不差。大伴，这是甚么肉呀。”

“酒味儿太薄。”

“客用说的倒是实话，”孙海嘻嘻一笑，解释道，“这两面铜镜，说它诲淫诲盗也不假。但它们之以是能放在店里售卖，则因为它们是古玩。”

“龙种！”一听这两个字，朱翊钧警悟起来，问道，“那是谁呀？”

细心考虑这《醉乡十宜》，倒也不是甚么谨慎的警句，反而感觉随便性很大。

“啊，是他？”朱翊钧笑道，“先朝的天子爷，就他敢变着法儿找乐子，这《醉乡十宜》出自他的口，也就不奇特了。‘醉天子谁奈我何’，你们听听，就是醉了，也是君临天下的气势。”

“武宗天子爷，论辈分，该是您这位万岁爷的曾祖父呢。”

“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也忒胆小，竟敢将这些诲淫诲盗的物件儿，拿来污朕眼目。”

孙海驴胯扯到马胯的一番高论，逗得朱翊钧捧腹大笑。多少年来，太后与张居正冯保三人，对他管束极严，他从没有像明天如许放松过。他俄然感到每日批览奏本会晤大臣的糊口是多么古板。笑够了，他又问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