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万岁爷初尝神仙宴 小太监荐赏春宫图[第2页/共6页]

“主子不好说，”孙海用心卖关子，“还是请万岁爷本身前去一看。”

“不消不消，”冯保赶紧站出来讲，“这顿老神仙宴，就算老奴贡献两位太后与万岁爷。”

“传旨元辅张先生，今早晨他不必进京，就住在京南驿。明天一早，命百官出城相迎。”

“哪有这么贵的鸡，”李太后笑道，“暮年的价码儿咱晓得，一两银子能买八只鸡摆布。现在能买多少，咱也不太清楚了，掌柜的，你说能买多少？”

“嗐，好不知相，”孙海一副仗势欺人的架式，“在店外头，我们扮戏喊客长，现在进了店，你就喊万岁爷。”

“这是用雄鲤鱼制作的，”冯保眯眼儿瞧着薄胎海碗，说道，“这道汤用料固然浅显，但做工却很特别，先把一只瓦罐支在明火炉上，里头放的是净水。瓦罐顶上有一根绳索垂下来，下端安一只钩子。待瓦罐里的净水煮沸，厨师就将一条活蹦乱弹的雄鲤鱼捉起，用钩子钩住鲤鱼的尾巴，让它的头对着瓦罐，鱼嘴隔沸水约莫一寸间隔。瓦罐里的热气冲上来，鲤鱼烫得难受，扭动当中，嘴里便会有涎水滴出。须知这涎水是鲤鱼的命汁儿，若不是遇热扳命，这涎水是决计滴不出来的。如此折腾不了几下，鲤鱼就会气味奄奄，此时它的命汁儿也所剩无几了，厨师便把这条鲤鱼换下，再钩上一条新奇的。待这条鱼的命汁儿滴得差未几了，再换上一条，如此换上换下，像如许一碗汤，约莫总得二三百条雄鲤鱼。”

“贵倒不贵。”

“若说这位醉汉，可也是天上的龙种。”店里的“掌柜”答复。这是个四十岁摆布的黄脸汉，单看光溜溜的下巴，就晓得是个“水货”。

“八哥的舌头。”冯保答。

“那得要多少只八哥呀？”

“是的，”掌柜的恭敬答复，“紫禁城里开集市，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儿。昨日冯老公公唆使，干脆造一家酒坊，让万岁爷和两位太后娘娘见个新奇。”

“汤的味道好，名儿也高雅。”

冯保笑道：“万岁爷，您别和老奴抬杠，您若不信，现就在这老神仙楼里烹出一顿，您吃着尝尝，如何？”

“你是说，棋盘街上卖这物件儿？”朱翊钧问话的口气仍然峻厉。

小厮答：“传闻是青楼上的用品。”

“母后，我们就在这儿见地见地吧？”

小厮点点头，便从博古架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两面铜镜，他先递给朱翊钧一面，这面铜镜高约八寸，一边是净面，积下的铜垢明显已经磨拭过，披发着幽幽的光芒。另一面浇铸的是一幅春宫图，一个盘髻少女赤身赤身俯卧着，撅起浑圆的屁股，另一名赤身男人以跪姿面对少女，手举阴茎刺入少女的牝户。朱翊钧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类男女交媾图，顿时眼睛发直。他毕竟当新郎官才几个月，对云雨之事兴趣正浓，瞬息之间，裤裆里已是挺起了一根硬物。夏季衣裳薄，他怕主子们看出马脚，便假装挠痒，把手伸到下边去按住。孙海机警，忙替朱翊钧拿过铜镜，又说道：“万岁爷，另有一面哪。”

“是。”小厮战战兢兢答复。

“为何不能去？”

“这么多，上哪儿找去？”

从老神仙酒楼里出来，已过了中午，此时骄阳当空，路上似有火苗在窜。两宫太后受不住热，便在冯保的伴随下别离回宫安息去了。朱翊钧万乘之尊，也不是耐热的主儿，但他毕竟是平生第一次逛集市，哪肯舍了这喝五吆六争七扯八的购物兴趣而跑回乾清宫去遁藏呢？遂在孙海客用一帮贴身内侍的簇拥下，还是在这东长街上漫步。看看两位太后走远，孙海便附在朱翊钧的耳边，悄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