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见门生苦心猜圣意 入云台造膝沐惊风[第6页/共9页]
“你是说……”
“闭嘴!”
“另有一件事,”朱翊钧顿一顿才说,“现有一人,也想加爵封伯,两宫太后亦有此意,只是不知可否办理?”
“有啥值得道贺的。”张四维高兴笑道,“一见到你胡有儿,咱就想起你制作的桃酥。那次你送了两盒来,咱带归去分给家人咀嚼,个个都说好吃。”
“大人此言差矣,”话一出口,李植便觉不恭,他朝张四维歉意地一笑,又绕弯子说道,“都城一到夏季,滴水成冰雪厚三尺,但是一到夏天,骄阳之下,你上哪儿看得见一片雪花?天然季节与政坛规律,有异曲同工之妙。”
“请讲。”
“这些事理不消你多讲,”张四维既想听李植的观点,又怕他高谈阔论,遂言道:“不谷且问你,如果皇上真的故意清理张居正,他会如何做?”
“臣张四维觐见皇上。”
张四维细心听来,感觉皇上的话中藏有玄机:固然大要上他保持了对冯保的一贯礼敬,但并不想给冯保册封。只是李太后发了话,他不敢硬顶着不办,故在此提出来筹议。张四维一时也感到不好办,只得对付道:
“拿掉冯保!”李植脱口而出。看到张四维盯着他的目光有几分惊愣,又接着解释,“皇上目下最顾忌的,还是他的生母李太后。畴昔十年,李太后通过张居正与冯保这两小我来帮手小皇上,名为教诲,实则节制。现在张居正已死,若再去掉冯保,李太后即是被人剜了一双眼睛,她就是另故意节制皇上,也无能为力了。”
“你听谁说的?”
“张阁老不必拘束,”朱翊钧一开口先自笑了起来,“朕一向未曾伶仃见你,你焦急了是不是?”
“皇上的这类心态,不谷也有所体味。”张四维脑筋里动机一转,又道,“但是张居正已经归天,皇上的万千嫉恨,岂不化为乌有?”
这时,只见朱翊钧已敛了笑容,言道:“平常,元辅张先生频频警告朕,太仓银只可用于国度,不能成为皇室的私房钱。你如许做,是否有章可循?”
“今后今后,不准你再提这件事。”
张四维断喝一声,李植吓得一缩舌头把底下的话吞了归去。实在,关于李太后与张居正的传闻他也听到一些,但他底子就不信赖。张居正固然喜好女色,但绝没有胆量去打李太后的主张。李太后钦慕张居恰是真,偶然也不免有一些私交,但她更没有勇气超出皇家品德藩篱。退一万步讲,即使李太后行动有失检点,也必然是天下第一等奥妙,有谁胆敢将它捅出来?皇家秘事讳莫如深,不要说胡猜乱讲,就是故意探听者,也必将招来杀身之祸。张四维愤恨李植不知天高地厚信口雌黄,便把脸沉下来,厉声斥道:
张四维亲热言道:“起来,张顺,给李植看座。”
“题目是太岳先生已经不在了呀。如果他在,这类事底子用不着朕来操心。内阁现在是你张阁老掌制,你是何态度?”
李植挪正了座儿,再不敢吊儿郎当打野岔,而是敛了笑容一本端庄言道:
闹了半天虚惊一场。张四维没想到皇上也会玩弄人,吓出一身臭汗,半晌没有说话。
“唔,张阁老如此一说,极有事理,”张四维几句话解开了朱翊钧多年的心结,只见他脸上笑容光辉,接着又道,“这些时,为皇宗子出世,张阁老劳累甚多。前些时收到内阁公本,你等辅臣述奏皇宗子出世,朝廷应当做的晋封、大赦、蠲免租赋等三件大事,朕看大抵尚可。只是几处细节,朕另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