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众言官吃瓜猜野谜 老座主会揖议除奸[第2页/共10页]
“矫诏?”高拱紧问一句。
“打男欢女爱的一个行动。”
“已在你值房里坐着了。”
雒遵脑瓜子矫捷,至此已把高拱的心机猜透了七八分,便开口问道:“元辅,明天的会揖,是否会商弹劾冯保之事?”
“谁?”
“哟,程文也会这个?”韩揖一乐,嘿嘿笑道,“你说说看。”
“冯保这阉竖,如果他裤裆里真有过硬的东西,必然是天底下第一号淫棍。现在的他,即使把天下的春宫图买尽,也只是饱饱眼福罢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李贵妃向来端寂静厉,母范天下。冯保本是诲淫诲盗的主,他是如何掩蔽嘴脸,博取李贵妃的信赖呢?”
“这也包含你雒大人。”陆立德反唇相讥。
“从一个古玩商那儿。”
这句话暗含威胁,高拱听了很不受用。但因有更首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只能临时忍下。送走朱衡,高拱又回到楼上朝房,问众位给事中:
“老陆说句打趣话,大师何必当真。实在,老陆这个谜语虽贴切,却不高雅。我现在再说一个谜语,答案比老陆的粗鄙,但却高雅得很。”
“究竟是甚么?”韩揖诘问。
“回,男欢女爱,这两码子事儿如何联络得起来?”
高拱不满地瞪了韩揖一眼,问道:“关于进献春药的事,你去找孟冲核实过了?”韩揖苦着脸答复:“我去过孟冲的家,他闭门不见。”
眼看两人闹起了意气,神采都有些挂不住了。一贯充当和事佬的程文,便出来打圆场,说道:
“肃卿兄,”朱衡倚老卖老,对高拱以字相称,“老夫本日派人去户部划拨潮白河的工程经费,户部对峙不给。问他们来由,一个个都支支吾吾,让来问你,的确岂有此理!”
却说那日征得张居正与高仪的署名以后,高拱把那份《陈五事疏》以内阁公本情势送呈新即位的万历天子。第二天,传旨寺人送了一个御批出来,只短短六个字:“晓得了,承祖制。”奏稿却留中不发了。旧制:内阁送进宫中的奏折,皇上看过以后,都应发还内阁票拟,然后再由皇上“批朱”颁行。但是,作为三位顾命大臣结合署名的第一分内阁公本,却被留中不发,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其严峻的政治事件。立即,当局各部院大臣以及各路言官都晓得了这件事,且都表示出激烈的不满。当然,最不满的还是高拱本人。须知《陈五事疏》是他经心策划的摈除冯保的第一步棋,如果一开首就是个哑炮,今后的事就更难行动了。是以,一接到中旨后,高拱便秉笔疾书,再上一疏:
“偷情。”一名年青的给事中脱口而出。
“恰是,”高拱利落答复,“明天找诸位来,恰是为了集会此事。皇上即位那天,雒遵来奉告我,说冯保侍立御座之侧不下来,百官叩首不晓得是敬皇上还是敬他。你们言官都气呼呼的,摩拳擦掌要弹劾他。老夫考虑当时的情势扑朔迷离,临时张望几天再说。现在看来,新皇上,另有皇上的生母李贵妃,都还是以国事为重,保全大局,并不是一味偏袒冯保。《陈五事疏》按阁票下旨便是明证。明天早上,刑部礼部两道折子也都归还拟了阁票,这都是局势向好的迹象。那一天老夫安插下去,让南京工科给事中蒋加宽的折子先上,投块石头探个路,折子昨日送进宫,虽没有归还内阁,但有《陈五事疏》设定的章程,总还是要送来拟票的。韩揖,我让你调查冯保的那两件事,查实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