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办丧事堂官招数恶 抨时政侍郎意气昂[第5页/共6页]
“死了。”纪有功答。
这两副挽联,刘一儒纯粹是举哀,其心也沉,其情也殷。魏学曾则不然,字里行间,都是借题阐扬的怨气。刘一儒做人一贯拘束,不巧在这里碰上了都城里驰名的“魏大炮”,且晓得他专门与本身的亲家作对,心知再待下去会惹出是非来。赶紧把随身带来的十两银子放在筹办丧事的王典吏手上,拔腿就出了门,正欲登轿,前面传来重重的一声喊:“刘大人,请慢走一步!”一听就晓得是魏学曾的声音。刘一儒没法,只好放下方才撩起的轿帘儿,回回身来,魏学曾已站在劈面了。
王希烈感觉这里头有戏,当即命令:“你去奉告杨用成,今儿下午到这里来见我。”
“部堂大人说得对,不管如何,不能让铜臭感染士林。”有人大声拥戴,“有种的,就学童大人,把这胡椒苏木退还给户部!”
魏学曾话音一落,刘一儒顿时答复:“魏大人放心,我刘某恐怕比你们走得还早。”
人间涕泪动参商
“死了?”王希烈问。
要去阴曹会阎罗,
童立本的侍妾桂儿,早已哭哑了嗓子,这会儿躺在床上起不来。坐在木圈椅上的童从社,傻乎乎地嚷着“饿”,并不明白父亲的死是如何回事。内表里外,只苍头老郑一小我忙。乃至王希烈一帮官员拥进门来,既无孝子行礼,也无半点哭声。这景象反倒比合规合矩的丧礼更觉惨痛。这些官员固然都是童立本的多年同事,但谁也没有来过他家,乍一看这股子穷酸风景,四壁萧然,蛛网连窗,里里外外没有一件像样家具,顿时内心都酸楚得不得了。再听老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了童立本寻死的前后颠末,大师更是难过。王希烈当即建议大师凑分子钱来帮忙摒挡童立本的丧事,并带头捐了二十两银子。众官员不拘多少,你十几两,他三五两,竟也凑出了一百两银子。王希烈又唆使礼部仪制司的几位吏员说:“你们是童大人的部属,童家没有人,这丧事就由你们来筹办。我看先安插个灵堂,让前来吊丧的人有个落脚处。你们还要费钱请几个哭婆子来,本官传闻,哭是很有讲究的,你们务必请几个会哭的,要哭得昏入夜地,撕肝裂肺那才喝采,并且要包管一天十二时候哭声不竭。别的,再请一班吹鼓手,有人来祭奠,就大奏哀乐。童立本在礼部这些年,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是以丧事尽能够办得昌大,以慰他在天之灵。”想了想,王希烈又弥补说,“当下最要紧的另有一件事,就是以他儿子的身份写一份讣告,遍告在京各衙门官员。要把童立本的苦处写得淋漓尽致,以争夺更多官员的怜悯,都来捐助点银两,给童立本留下的孤儿寡母弄点扶养费,使他们不至于冻馁而死。这些事都务必做好。”王希烈说完,筹办起轿回衙,忽见苍头老郑把半死不活的桂儿扶了出来,朝王希烈面前一跪,气若游丝地说道:
“甚么东西?”王希烈俯身谛视。
“童夫人,童大人死时,除了这首绝命诗,可另有遗言。”
李大人答罢,便命椽吏将手中挽幛送进灵堂,只听得哀乐齐奏,哭婆子又一阵干嚎。魏学曾与刘一儒禁不住猎奇,又一齐回到灵堂旁观。只见灵堂正中最显眼的位置,已是高高悬起了左都御史葛守礼送来的挽幛,上面也书了一对挽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