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办丧事堂官招数恶 抨时政侍郎意气昂[第2页/共6页]
魏学曾抱拳一揖,问:“李大人也来祭吊?”
“猫王?它何故称王?”
这份讣告由吏员草拟,本司郎官点窜,最后送给王希烈亲身核定再行誊抄,然后送达都城各大小衙门。讣告虽短,却相称煽情。很多官员读后都动了怜悯之心,莫不相邀前去童立本家祭奠。按都城吊仪,每位前去的官员都会送去一道挽幛。灵堂里放不下,就摆在院子里,院子里摆不下,就摆到大门外,到厥后,全部一条胡同都摆满了灵旗挽幛。前来吊丧的人络绎不断。被请来哭丧的十几个哭婆子特别卖力,只要人一来,她们就撕肝裂胆地干嚎,加上吹鼓手们也各尽其责,吹吹打打弄得气气势势,特别是那一只唢呐,时而哭泣时而凄厉,直聒噪得几条街都不得安宁。
纪有功搔搔脑袋,忧心说:“传闻户部没有钱,里里外外演的是空城计。”
“特使来了几个,带了些甚么?”
“对,退归去,为童大人申冤!”
桂儿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王希烈接过,本来是童立本的绝命诗。
刘一儒听了魏学曾夹枪夹棒一席话后,内心头颇不是滋味。但问上脸的话不答又不可,只得对付道:
“曹大人尚在刑部不假,但此次京察,他恐怕同我魏大炮一样,都是第一批蒙受洗濯之人。”
纪有功挪回身,刚要出门,王希烈又把他喊住,说道:
“死在哪儿?”
“看看看,这就是遗言,”王希烈情感冲动,义愤填膺地说道,“童大人遗言,要把胡椒苏木退还给户部,我们不能拂死人之意,王得才!”
哎哟――
丢下傻子儿,丢下薄命的老婆,
一个四十来岁的矮瘦子从人缝儿站了出来。此人是一个老典吏,在礼部司务部下当差多年。王希烈盯着他,说道:
刘一儒是荆州府夷陵州人,与张居正既是同亲又是同榜进士,是以两人过从甚密结为亲家,张居正唯一的宝贝女儿张若兰嫁给了刘一儒的大儿子刘勘之。刘一儒向来居官自守很有清名。张居正入阁数年,他向来不攀附,不采取,只是老诚恳实做自家职位分内之事,是以在京官同僚中很有好评。魏学曾正因为这一点,才敢在刘一儒面前凶暴说话。
“是。”纪有功点头哈腰,接着说,“第二件事,是朝鲜国的特使,昨日已在京南驿宿下,伴随官派人来叨教,何时进京面圣。”
“恰是。”
前几天,魏学曾向他流露,吕调阳入阁后,吏部议荐了三小我代替他,打头第一个就是他王希烈;第二个是从詹事府詹事的任上已退下来十八年的陆树声,此人是士林中清流魁首,这是吏部保举的来由;第三个是现任南京礼部左侍郎的万士和。和后两人比,王希烈感觉本身有优胜之处,这就使得他的本来已经落寞的表情重又镇静起来。但他晓得皇上幼小,此中起决定感化的还是张居正,是以又不作多大希冀。他的一帮朋友与部下,却劝他暂忍一口气,把职务扶正再做筹算。他想想也有事理,大丈夫能屈能伸,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前天夜里,他坐一乘小轿,携了贵重礼品偷偷摸摸来到纱帽胡同张学士府邸拜见。原想捐弃前嫌重新修好,以期能获得令他久已垂涎的大司伯一职。没想到张居正拒见,让管家游七丢出一句话来:“若谈公事,明日去内阁朝房,若谈私事,首辅忘我事可言。”说罢,狗眼看人低的游七,也昂头一丈回身拜别,把他堂堂一个礼部佐贰晾在轿厅里。他当时气得四肢冰冷,五官挪位,吼了一句:“回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