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气咻咻皇上下严旨 怒冲冲首辅斥词臣[第1页/共8页]
王锡爵瞧着张居正冷峻的神情,顿觉悲观,但挽救同类的任务感让他不敢放弃,他再一次劝道:
“首辅,受廷杖的固然是吴中行等四人,但为之痛心的,将是天下统统的读书人。”
“你可挂冠而去。”
就在张居正记念玉娘心潮难平的时候,游七又来报王锡爵求见。这位掌院学士在此次夺情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让张居正非常恼火。此时约见,又不知王锡爵要说甚么。张居正只得收回思路,叮咛游七把王锡爵领到花厅。
“万岁爷这好的学问,真是赛过了状元郎。”
门子分开后,张居正又把那首诗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脑海里老是闪现出玉娘袅娜的倩影和哀伤的眼神。打从客岁冬上,玉娘分开积香庐不辞而别后,张居正曾多方探听她的踪迹,迄今仍无寻获。昔日,玉娘不止一次暴露厌世削发的动机,是以张居朴重人多次查访都城表里的统统寺院,一次次都绝望而归。玉娘走后的头两三个月,张居正表情一向不好。白日忙于政务,倒也不感觉甚么。一到夜晚,他就感到百无聊赖。自玉娘走后,他已很少去积香庐,偶尔去一次,睹物思人,只会让他徒生伤悲。如许怨怨艾艾过了几个月,表情才好不轻易安静下来规复如初。其间,李太后曾向他探听过玉娘的下落,他不敢说玉娘是因为邵大侠被杀才愤而出走,而是含含混糊地答复说玉娘为了心中夙愿已遁入佛门。传闻这么一名斑斓的小女子能摒弃尘凡矢志苦修,李太后对她的印象更加地好了。她要张居正捎信给玉娘,仍要她来宫中切磋佛事。张居正只得对付承诺,实在他实在不晓得这一只江南的雏燕,现在飞向了那里。就在他垂垂淡忘的时候,这位玉娘又古迹般地呈现了――不是她的人,而是她带来的这一张痴情如旧的香笺。
却说夺情事件产生以来,张居正与冯保两人,通过游七与徐爵互传讯息,一向保持着热线联络。皇上对艾穆等人的峻厉措置,张居正及时晓得,乃至比五府六部的大臣们晓得得还快。在艾穆上本之前,张居正又第三次上疏要求皇上准他回家守制。皇上的答复是:“先生再行乞请百次,朕也不准。”这话已说绝,张居正再无回旋的余地。固然贰内心深处巴望皇上有这类果断慰留的态度,但起码在大要上,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必须表示出无可何如的模样。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吴中行、艾穆等既然甘冒风险犯颜上书,就是因为他们抓住了官员们的遍及心机――不回家守制就是不孝,不孝之人,安能号令天下?一想到这一点,张居正就会堕入深深的痛苦与难过当中。他能够利用威权使国度走上富民强兵之路,但他却没有体例让那些恪守陈腐品德操守的读书人窜改看法。他深切地感到建功立德能够兼而有之,建功立人倒是鱼和熊掌不成兼得。此次夺情风波,其强大的反对力量不是来自那些已被他深深获咎的势豪大户,而是来自他深为倚重的士林,这特别让他寒心。
“快去把他追返来。”
我为人子遭诽谤,望江南,烟水茫茫,徒然泣血。以身许国真难事,进退关乎名节。恨不能,阔别帝阙。只是明君难割舍,扶社稷,要创千秋业。功与过,且放弃!
“万岁爷,天上乍一呈现妖星,艾穆沈思孝就上了这份冲犯皇上的奏章,这事儿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