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气咻咻皇上下严旨 怒冲冲首辅斥词臣[第1页/共8页]
“这个天然,老奴顿时传旨,”冯保说着却不挪身子,游移一会儿,又道,“万岁爷,这件事儿,要不要叨教太后,看她有何旨意?”
看着他做戏,内侍们站在中间无不掩着嘴笑。有一个内侍挠挠脑袋,问道:
“三天前,也就是翰林院编修吴中行与赵用贤二人上本的头天早晨,艾穆与沈思孝应吴中行之邀,曾去灯市口的天香楼宴聚。一共去了七小我,除开上述四位,另有翰林院的赵志皋、张位、习孔教三人。他们名曰宴集,实际上就是替张瀚鸣不平,并筹议如何上本,反对皇上慰留首辅张先生。”
“依老奴看,是这么个理儿。”
“我记起来了,”朱翊钧俄然又愤恚起来,“张先生有一次在平台向朕禀告决囚事,曾言及刑部有一名员外郎督办不力,为何此人还留在任上?”
“王大人此番前来,有何公干?”
“瘦巴巴的,仿佛懂点文墨。”
“老奴在万岁爷面前,决不敢戏言。”
门子嘴上承诺着,脚下却慢腾腾的。张居正一顿脚,吼道:“快些!”
过了一会儿,门子满脸大汗跑来禀报,说是找不见那老头儿了。
“艾穆与沈思孝,两人都在刑部任事,艾穆是刑部员外郎,沈思孝是一名主事。”
“首辅,受廷杖的固然是吴中行等四人,但为之痛心的,将是天下统统的读书人。”
朱翊钧风俗地在御榻上落座,早有内侍把沏好的香茶捧上。朱翊钧呷了一口,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也不看冯保一眼,只低头问道:
这一首绝句,短短二十八个字,依托了玉娘对他尊父的无尽哀思,诗中以“贱妾”自称,申明玉娘仍没有窜改对他的挚爱。“闲庭空自吊傍晚”,这闲庭在那里?诗中流露的动静,能够鉴定玉娘仍在北京,同住一城却恍若参商难见。张居副本来已是伤痕累累的一颗心,这一下更是再添新痛。他起家踱到窗前,设想玉娘现在缁衣素面对风怅望的模样,眼角再一次潮湿了。他真恨不能命令五城兵马司挨家挨户搜索,把玉娘重新觅返来,但他不能如许做。身为宰辅,又在夺情期间,安能为一个小女子发兵动众?众口铄金,他再次想起这滚烫滚烫的四个字。至于诗后附言,特别是“若能守制,何必夺情”八个字,已道出了玉娘对他的规劝与怨望。玉娘作为一个与宦海无涉的小女子,也但愿他守制,可见孝治看法,并非士林独擅,它已深切官方植根民气。想到这一点,张居正不觉有一点后怕。“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王阳明的这句名言,再一次在他的心中卷起怒涛。
“晓得了,去吧。”
张居正又风俗地捋了捋长须,借以停歇心头的烦躁。王锡爵呷了一口茶,缓缓言道:
客用平白无端遭此一顿唾骂,气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但他哪敢回嘴,只勾着头一声不吭。经冯保这么一搅和,朱翊钧也玩兴全无,怏怏起家,踱回东暖阁中,冯保跟从在他的背面走了出来。
朱翊钧脸一沉,说道:“还是着锦衣卫把这二人拿下。”
一闻讣告便摧心,
若能守制,何必夺情。
“人呢?”
“万岁爷这好的学问,真是赛过了状元郎。”
“应当宽宥他们。”
“主子每天跟着万岁爷,真不知万岁爷这么大的学问,都是从哪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