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说清田新官三把火 论星变名士一封疏[第1页/共8页]

“本子送出来了？”

十月轻寒戴铁枷。

艾穆看着地上的血迹，只觉揪心得很，便伸手去把赵用贤的铁木枷往上抬了抬，想让这位冒着虚汗的大瘦子轻松一些。缇马队见他行动越格，便顿了顿手持的哨棒，嚷道：

赵用贤也咬着牙巴骨硬撑，拥戴道：“如果有人替我挠痒，跪他十天半月又有何妨。”

天道无穷地有涯。

春来春去长安道。

三杯小醉饶丝竹，（吴中行）

张居正指了指台子上的旨匣，王国光瞟了一眼，又道：“传闻吴中行与赵用贤二人，早上刚押到午门枷拷示众时，围观的人就挤得密不通风。道他们不是的固然有，但怜悯他们的人，竟然占了多数。”

午门长跪赤忱壮。

王崇古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虽是读书人出身，但因耐久糊口在军幕当中，早把那点儿穷酸斯文消磨净尽，说话直来直去从不拐弯儿，张居正喜好他这脾气，便接他的话言道：

“汝观兄，众口铄金啊！”张居正痛苦地摇点头，道，“不谷想好了，筹办再次上疏乞皇上开恩，准我回江陵守制。”

“星象变异，天人感到，这前兆甚么？”吴中行俄然挺直了身子。

九死余生对暮鸦。

吴中行说着就把他递进大内的那道本子的副本递给了张居正。固然张居正胸有城府处变不惊，但看了本子后仍不免惊奇地问道：

浮云片片挂檐牙，

艾穆站起家来，抖开折子。立即，偌大的午门广场鸦雀无声，统统看热烈的人都屏神静气安宁下来。艾穆清了清喉咙，大声念叨：

御苑流风燕子斜，

赵用贤一笑，一边打腹稿，一边说道：“帝阙之禁鼓，该用甚么对？子道兄，你这是用心整我。”

艾穆话音刚落，沈思孝也凛然说道：“另有我哪，我既来到午门，就没筹算归去。”

“做甚么事？”赵用贤问。

艾穆从速把赵用贤扶起，霍地站起家来，双目如电逼视着缇马队，厉声喝道：

敢为纲常成尸谏，（赵用贤）

吴中行知他用心卖关子，便催促道：“谁不晓得你有七步之才，快对上，不然罚你。”

王崇古见首辅被夺情事弄得神情懊丧，情知再说下去只会徒增烦恼，便换了个话题说：

“这要看皇上的意义。”

“联诗？”赵用贤瞟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凶神恶煞的缇马队，笑道，“记得金粉六朝时有两句诗‘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写某天子的风骚事。现在你和我，身边不缺韩擒虎，却没有张丽华。以是，我们既不是昏君，更不是昏臣。”

“这位兵爷不要发怒，大师都替皇上办事，能通融的尽量通融。跪着的这两位是咱的同事，待他们安然解了科罚，咱请各位兵爷喝酒。”

我因朝奏终成祸，（吴中行）

“喏，还在案台上搁着呢。”

“你想如何样？”

因张居正服丧，小皇上准他在七七日内不随朝不入阁，而在家守孝办公。这天下午，已到部履新的王国光与王崇古二人相邀着到张居正府上拜见。此前，他们都已别离到张府表达过记念之情，此次前来，纯粹是谈公事。他俩到来之前，小皇上又派寺人前来张府传旨，这是小皇上看了张居正的《乞恩守制疏》后亲技艺书的谕旨：

“熬不住也得熬，”赵用贤仍不改心高气傲的脾气，自嘲道，“戴枷罚跪，这也是读书人必修的功课。过了这一关，方可称天下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