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御门宣旨权臣削籍 京南饯宴玉女悲歌[第5页/共11页]
高拱点头一笑,半是自嘲半是挑衅地说:“叔大,这首《木兰歌》词,倒像是专为我们两个写的。”
按端方早朝宣旨,接旨的人应当是内阁首辅。高拱是以风俗地朝前膝行一步,说道:
一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儿家,哪经得起这般热诚?玉娘顿时神采臊红,她痛恨地看了高拱一眼,哭诉道:“老爷如此说话,奴家另有何脸孔见人。明天,奴家就死在你面前了。”说罢,不等高拱反应过来玉娘已站起家来,一头向堂中楹柱撞去,只听得一声闷响,玉娘顿时倒在楹柱之下。
曹金一听,晓得小校是嫌银子太少借机敲竹杠,固然恨得牙痒痒的,他仍喊过家人,又取了十两一锭的纹银递到小校手中,说道:“就吃一顿午餐,若出任何一点事情,我曹某卖力担待,校爷你看如何?”
“奴家才疏艺浅,不敢当老爷的红颜知己,但暮鼓晨钟之时,做红袖添香之人,奴家还是胜任的。”
听着张居正噔噔噔脚步走远,余恨未消的高拱狠狠啐了一口,把那三张纸撕得粉碎。
“圣——旨——到——”
这帮子九卿里头,除了朱希孝和许从成是世袭勋戚另当别论,开科进士荐拔官员里头就杨博与葛守礼两人的资格最高,两人同是山西人,且都是不阿附权臣的德高望重之士。高拱走过来,起首便与他们酬酢,他对杨博说:
自徐爵昨日到他府中秘访以后,张居正虽没有听到新的动静,但大抵成果他也能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但此过节只能讳莫如深。为了停歇高拱的肝火,他勉强打起笑容说道:“元辅不必多此一虑,皇上固然年幼,但聪明睿智,是非曲直,必能判定明白。”
“张老先生,快上前接旨。”
一个比一个更利索。
“叔大,你的病好些了?”高拱问道。
现在的曹金,身上仍然穿戴三品官服。黑靴小校一看有位官员拦路,赶紧翻身上马。若在平常,如许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军官见了朝中三品大员,早就遁藏路旁垂手侍立。但现在景象分歧,小校是领了皇命押送高拱回籍的,官阶虽卑,钦差事大。是以小校不但不避道,反而迎上去,拱手一揖问道:
莫言淡薄少滋味,淡薄当中滋味长。
张居正仍然好声好气答复:“牛车过于颠簸,元辅年龄已高,哪经得起这番折腾?”
玉娘起家道了个万福,又害羞地问:“老爷,这是哪个张先生?”
高拱哑忍了多时的肝火终究歇斯底里发作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像头狮子在屋子里扭转吼怒。张居正神采乌青,看得出他也是强抑肝火。他起家踱步到窗前,看看寂寂无人的花厅天井,长叹一口气说:
玉娘哽咽着答复:“昨夜里奴家传闻了老爷的事情,便要到府上拜见,怎奈兵爷们拦着不让奴家出来。明天一大早奴家又去了,说老爷已解缆回河南故乡,奴家也就雇了一辆骡车随后追来。”
说到这里,张居正顿了一顿,正欲接着说下去,忽听得外头传来鼓噪之声。两人一时都扭头看去,只见一素衣女子已闯进花厅,欲进到宴会堂里来,却被等待在那边的高福拦住。两人正在撕扯,高拱一眼认出那女子恰是玉娘,遂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