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御门宣旨权臣削籍 京南饯宴玉女悲歌[第6页/共11页]
玉娘答过,便把坐着的凳儿挪开了些,敛眉凝神半晌,只见她把纤纤玉指往那四根丝弦上一拨,琮琮的乐声顿时流出,和着那撩情面思的丝弦之声,玉娘开口唱道:
“要救活她!”
“泻是止住了,只是两腿还软得像棉花,”张居正显得痛苦地答复,“本说还歇息两天,但是天赋麻麻亮,就连续三道快马催我早朝,不得不来啊。”
两人一举杯,都是一饮而尽。高拱趁张居正斟酒的当儿,冷冷说道:“叔大如此做,就不怕背上‘党护负国’的罪名吗?”
“他送张甚么字条?”高拱明知故问。
有客只须添水火,无钱不必问羹汤。
听奴家唱一曲《木兰歌》:
三位言官敲击登闻鼓的第二天,即六月十六日,是例朝的日子。
曹金心想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内心头直觉倒霉,却又不得不赔笑说道:“校爷,你好歹通融通融。”
两位相公堂上坐,
玉娘唱得如泣如诉,不知不觉投入了全部身心,待把那三个“错”字唱完,已是荡气回肠,泪下如雨。在场的两个男人听了,也都寂然动容,嗟叹不已。半晌,高拱才如梦初醒般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
一出正阳门,便都是凸凹不平的土路,连续多日未曾下雨,路面比铜还硬。牛车走在上面颠簸得短长,高拱老两口前倾后仰东倒西歪骨头像要散了架。加上热辣辣的日头没遮拦地直射下来,路边地里的玉米叶子都晒得发白,高拱感觉浑身高低如同着了火普通。他固然感到撑不住,但为了保护庄严,仍对峙一声不吭。只是苦了他的夫人,一辈子锦衣玉食住在深宅大院,几曾受过如许的折腾?出了正阳门不远,就差未几要晕畴昔了。幸亏高福寻了一把油纸伞来撑在她的头上,又常常拧条用井水浸湿的汗巾为她敷住额头,才不至于中暑。
……臣不堪战惧,不堪遑忧。臣等看得高拱历事三朝三十余年,谨慎谨慎,何尝有过。虽其群情侃直,表面严肃,而中实过于谨畏。临事兢慎,如恐弗胜。昨大行天子宾天,召阁臣三人俱至榻前,亲受遗言,拱与臣等至阁,相对号哭欲绝者屡。每惟先帝吩咐之重,国度忧患之殷,日夜兢兢。惟以不克负荷为惧,岂敢有一毫擅权之心哉!
“啊,是刑部的,”小校一听这衙门与本身的差事有点干系,忙堆起了笑容,问道:“曹大人有何公干?”
这帮子九卿里头,除了朱希孝和许从成是世袭勋戚另当别论,开科进士荐拔官员里头就杨博与葛守礼两人的资格最高,两人同是山西人,且都是不阿附权臣的德高望重之士。高拱走过来,起首便与他们酬酢,他对杨博说:
“完了?”
高福一放手,玉娘顺势就闯进宴会堂,望着高拱喊了一声“老爷”,顿时珠泪滚滚,跪倒在地。
“叨教大人是哪个衙门的?”
说与内阁、五府、六部等衙门官员,大行天子宾天先一日,召内阁三臣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受遗言。说:东宫年幼,要你们帮手。今有大学士高拱擅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通不准天子主专。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着回籍闲住,不准逗留。你每大臣受国度厚恩,当思竭忠报主,如何只阿附权臣,鄙弃幼主,临时不究。此后都要洗心涤虑,用心办事。如再有这等的,处以典刑。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