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述病情太医藏隐曲 定总督首辅出奇招[第2页/共9页]
小火者这才明白高拱抉剔的启事,嘴一咧想笑,但看高拱乌头黑脸模样吓人,又赶快收了笑容答道:“明天这顿早点,是孟老公公特地关照下来,按皇上早点规格给二位老先生办下的,皇上平常用餐,用的也是这些碗碟。”
“你吃得下?”高拱问。
“我倒要查查,把春宫图烧到瓷器上,究竟是甚么人的主张。”高拱悻悻地说。
“中风?”高拱有些思疑,“大凡中风之人,或偏瘫在床,或口齿不清,如何皇上还满地乱跑,打妄言?”
高拱俯身一看,公然统统的杯盘碗碟大至汤罐小至羹匙都绘有春宫图。张居正这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第二碗二米粥,高拱猜疑地问他:“你那碗上也有?”
高拱说着,已是坐到几案背面,援笔伸纸,一道票拟瞬息出来:
“啊,冯公公来了。”张贵赶快避到一边,让冯保出去。
“这还像句人话。”高拱心底说,但出口的话还是火辣辣呛人:“为皇上做事,公情尚且非论,那里还敢论及私交。何况表里有别,更不能谈甚么和蔼。”
“你,你,你给我滚!滚——”
张居正内心忖道:“你不早就明白表示了态度吗,这时候又何必来假惺惺地收罗我的定见呢?”不满归不满,但答复极有分寸:“为剿除韦银豹、黄朝猛带领的叛民,皇上已下过两道旨。期限剿除的话,不但兵部、内阁咨文多次提起,就是圣旨上也慎重说过。如何匪焰愈剿愈烈?依仆之见,督帅既然不作窜改,但李延也好,俞大猷也好,都应当谕旨切责,略加惩戒。”
“那他就不成能像李延如许满身而退。我必叨教皇上,对他治以重罪!”
冯保重又坐回到张居正身边的椅子上,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果盒,冷冷地问:“高阁老,你哪来这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