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十五 繁花相送[第3页/共9页]
黄梓瑕屏息静气,比及天子分开好久,也未能转动一下。
然后,又到第一个刻度:徐州,庞勋之乱,符咒。第三个刻度:客岁夏末,岐乐郡主之死。
见他如此痛苦,李舒白便起家要帮他轻按太阳穴,说:“陛下有疾在身,又何必亲身照临臣弟?让人通传一声,召见便可。”
王宗实将车门推开,表示她下车:“从右傍门出来。”
他向她走来,穿过雪片也似的落花,悄悄握住她的手。
李舒白望着榻上扶额皱眉的天子,轻叹一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我都说了,我在此处引颈就戮,坐以待毙,”他抬手回握住她的手掌,悄悄地与她十指交缠,脸上又暴露那种似有若无的笑意,“我若跑掉,那么天底下大家都说我是殛毙鄂王的凶手了,就算活得一条命,可我名声受污,七弟莫名惨死,又有何意义?”
“说些甚么?”他又问。
徐逢翰苦着一张脸,说道:“夔王殿下,陛下体贴王爷您,早就要召见王爷扣问此事。但是宫中大家劝说陛下,王爷被禁足于此,又民怨极大,陛下过来看顾甚是不宜。是以陛下才瞒过宫中统统人前来看望王爷,实是兄弟情深,老奴又如何劝止得住啊!”
“就算极刑可免,那也总得赐与惩戒,或废为庶人,或放逐或软禁,不然如何服天下?”
“已经担了很多,不在乎再多一份了,”李舒白怕她多思多虑,便转过了话题,说,“这段时候来,各种事情我都想过,但唯独想不通的是,那日在翔鸾阁,七弟究竟是如安在我们面前消逝的。”
而在这些大的事件以外,黄梓瑕又添上无数小事件——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机,王宗实问道:“你晓得,陛下本日为何亲身来看夔王?”
周子秦游移着,低声问:“你的意义是……张二哥没死之前,这令信早就已经在张老伯的身边了?”
“陛下的意义,是以为臣弟暗害了七弟?”李舒白悄悄问道。
在归去的马车上,王宗实不动声色地问她。
黄梓瑕没答复,只抬眼看向他。
天子以几不成见的幅度,点了一下头。
马车由北向南穿过大半个长安,进入修政坊。就在靠近宗正寺亭子之时,停了下来。
李舒白冷眼旁观,等徐逢翰扶天子在榻上倚坐,他才走到徐逢翰身边,低声问:“陛下龙体不佳,你为何不劝止陛下出宫事?”
十数人从她身前的窗外颠末,脚步杂沓,她不由自主地缩起家子,放轻了呼吸。
车身跟着行走而微微起伏,黄梓瑕隔窗瞥见内里顿时的阿谁少年,清秀的侧面表面,偶尔漫不经心肠抬手碰一见面顶下垂的树枝,一脸天真天真。
黄梓瑕低头沉吟半晌,问:“王公公早已得知此动静,当时若要禁止,或许……还来得及。”
黄梓瑕一动不动地望着上面的那阵混乱,面前仿佛又呈现了那一日在翔鸾阁上,鄂王李润对李舒白的痛斥。
“圣上明鉴,夔王已被节制,可府中还在病笃挣扎之人,究竟又是谁?”
黄梓瑕抬起本身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低低地问:“你晓得……张行英的事情了?”
“你都没想到的事情,我如何会想获得呢?”他唇角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瞥了她一眼,又说,“何况,张家父子与我有何干联,若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