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十五 繁花相送[第2页/共9页]

周子秦游移着，低声问：“你的意义是……张二哥没死之前，这令信早就已经在张老伯的身边了？”

黄梓瑕向着火线一步步走去。在城楼中间的城墙之上，正有一个老者站在上面。北风吼怒，他站在高处风口声嘶力竭地大吼：“夔王谋逆，搏斗兄弟，六合不容！”

她手握着玉簪，沉默看着那条浅浅画在几上的线，以及上面越来越密的刻度标记，只是看着，想着那每一点前面代表的事情，便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哎，夔王在未被庞勋附体之前，好歹于社稷有功，今上仁德，又岂能对他说杀就杀？”

那边早已围了一群人，个个抬头望着城墙上，群情纷繁。在一片喧闹声中，黄梓瑕下了车，昂首望向开远门上高大的城墙。

“臣弟鄙人，天下之大，信我者亦应有一二。臣弟虽身在此处引颈就戮，但陛下得给天下人一个心折口服的罪名。不然，天下万民必将洞悉此中本相，到时，怕是会激发朝野群情，徒增费事。”他淡淡说完，不再开口，只望着面前的天子，等候他的回应。

“谁说不是呢！夔王先杀鄂王，现在又有他府中近卫冒死禁止，可惜功亏一篑，唉……”

“你都没想到的事情，我如何会想获得呢？”他唇角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瞥了她一眼，又说，“何况，张家父子与我有何干联，若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操心？”

他端坐在车内，悄悄看着她，一言不发。比及马车起步，才慢悠悠地问：“有何感触？”

“他的消逝，必有机巧。但，阿谁身在幕后导演了这一场好戏、令他消逝的人，才是关头。我信赖，那小我必然也是设想了张行英与张父之死的凶手，毕竟，如此同出一辙的伎俩，实在是令人不能不联络到一起。”

黄梓瑕抬起本身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低低地问：“你晓得……张行英的事情了？”

李舒白安静无波地朝他一躬身：“臣弟恭送陛下。”

黄梓瑕看了看，本来是王府军的令信，天然是张行英统统。

黄梓瑕咬住下唇，沉默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不管本相是甚么，不管幕后黑手的权势有多大，我所能做的，始终只要追随本相，还地下的鄂王殿下一个安宁。”

王宗实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并无其他话语与神采，才说道：“放心吧，即使他是帝王，有很多事情，也并非随心所欲。”

李舒白却只微微一笑，说道：“如此雕虫小技，查探起来也昭然若揭。除了那些唯恐天下稳定的附庸和轻信流言的愚民，最大获益者便会是传播流言的泉源。以是对方可用，但我们却毫不成等闲动用。”

马车由北向南穿过大半个长安，进入修政坊。就在靠近宗正寺亭子之时，停了下来。

徐逢翰苦着一张脸，说道：“夔王殿下，陛下体贴王爷您，早就要召见王爷扣问此事。但是宫中大家劝说陛下，王爷被禁足于此，又民怨极大，陛下过来看顾甚是不宜。是以陛下才瞒过宫中统统人前来看望王爷，实是兄弟情深，老奴又如何劝止得住啊！”

李舒白垂目看动手中茶杯，寂静不语。

黄梓瑕的脑中，却空缺了好久。

周子秦应了一声，回身向着城楼台阶处走去。不一会儿他转返来，与正在搜检张伟益遗物的兵士说了一句，然后将此中一个令信拿走，出示给黄梓瑕，低声说：“是用这个令信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