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犹寒乍暖时 - 第27话[第2页/共3页]

“为师停下，并非因你讨情。”弄无悯往前几步，坐于殿中正座：“其惑术之能已被封入骨髓。后若再行此术，那夺魂冰魄会先行刺其肌理，如她吃痛停下，倒也罢了；若她执迷，持续此术，那夺魂冰魄刺破其皮，一旦脱出，其骨立碎。”

弄无悯将右手手指往里一收，闭目不言。少顷，他抬眼，右臂一挥，有尾赤武皆感一阵热浪，殿上弄家姐妹及苍文如大梦初醒，已是答复神智活动如常。在其身下，各有一小滩水迹。

“至于你，”弄无悯看看有尾，“可想辩论？”

有尾听得殿中殴斗之声喧闹，垂垂感觉困乏。双眼方才阖上，便感耳中喧哗皆似停止，身外虚空一片，万物具静，置身其内，游神其外。陡在此时，脑中似有发丝崩断之声，紧接着有尾浑身一抖，似为重物直击面门。

殿中世人目睹有尾缓缓跌在地上，面色惨白，一呼一吸都已难为。

此人，恰是弄无悯。

“你伤我跛脚，我毁你容颜，两不相欠。”有尾轻笑。

弄无悯也不答话，已是判定罢手。

弄墨这才得以伸手揩揩脸颊，却见手背尽是鲜血。“我的脸......”弄墨大惊。

“赤武，有尾当如何？”弄丹轻道。

“不好！”有尾猛抬眼，见弄家姐妹跟苍文全数停了行动，赤武一人于一旁扶柱喘气。而大殿正中坐位端坐一人，面庞还是沉寂，气势却甚骇人。

“师父，”苍文慌道：“有尾之罪，当受重罚。但您常言，妖亦生灵，可感可知。”

“我们临时归去，师父自会安排。”赤武心中亦是难安，但想着弄丹本日经历，不肯让其再添思虑。

有尾暗道：你施此毒手让我成了这幅模样，现在方来示好？边想着，边微微偏头转向里侧。

弄无悯也不该答，就只悄悄谛视有尾。

有尾见状，心知弄无悯已令夺魂冰刃自融。

“师兄，你们刚为惑术所侵，五人相残。”赤武在一旁，埋头轻道。言罢，他昂首，看看弄丹，柔声道：“你可还好？”

少顷，有尾听得屋中又有响动，勉强又睁了眼，见只仙鹤衔了食盒缓缓出去，同至的，另有弄无悯。他倒还是步态安闲，云淡风轻。

“禀师父，确是弄墨师姐说昨夜为有尾惑术所害，只是依徒儿猜测，借使真有此事，也非有尾所为。”赤武看看有尾，又看看弄无悯，“这显是引骤火烧己身，非有尾行事风格。”

殿中沉寂，弄无悯坐于高处，不发一言。而有尾倒在堂下，心中将弄无悯剐了千遍，却衰弱至极，难有声响。

弄无悯不再说话，转过身去，负手而立，难见神采。猛地，他回身，同时已将右掌掌心对着有尾。殿中各位皆不敢作声，低头却往有尾处偷瞧。此时有尾似觉突有一力隔空点在本身大椎穴上，后顺着本身脊梁将每根椎骨捏得粉碎。

两鹤将有尾缓缓送至敛光居，又将其谨慎翼翼扶到榻上。拜别前，一只用喙衔住衾角，替有尾盖了，这才双双飞走。

弄无悯也不着恼，见有尾这般，便又微微倾身，将手中木勺稳稳再向前送，恰至有尾口中。

弄无悯手一抬，阻了赤武说话。他嘴唇未动，密音有尾道：“我以定身法将其定住，却未破你惑术。若你现自行干休，我尚可轻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