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身陨[第2页/共2页]

眼看就要撞得头破血流，逾明一跃而下，接住她，一个回旋卸了力。转脸一看，南文渊已逃进树林。

她轻舒了一口气：“仙君亦是有情之仙，并非铁石心肠。便饶他一回，只一回，可好？”语毕，一双干枯的眸子直直盯着逾明，憋着最后一口气，固执等着一个答案。

“文渊，如有来生……”她音色渐低，双目微合，来不及说完，已被他双掌推开，直直撞向那株逾明居住的大树。

紫树妖微微一笑，合上双目。顷刻间，她的身形散作烟灰，随风轻扬，了无踪迹。一声“多谢”散落于东风中。

她问及紫衣美人儿，逾明取出一个小布包。再问起南文渊，逾明简朴两个字：“跑了。”

已是日暮时分，夜渐寒凉。

小美没法，干裂的唇瓣咬出血来，伸开的手臂颤栗得短长，仍倔强地不肯放弃。

“追。”月华丢下一个字，也不辨方向，抬腿便行。

小美打动落泪，哽咽道：“文渊，不要，你不要死。我，我再尝尝。”试着聚力，毕竟徒劳。

逾明握拳还算及时，掌心一捧烟灰保存无缺，他顺手撕了一块衣摆包上，谨慎翼翼收在袖中。

“小妖知错，小妖这就走。还请仙君指路！”画风突变，前一刻为情不惧存亡的紫树妖竟转了口，跪伏在地，虔诚叩首，以求本身活命。

月华仍在墓碑前呆呆立着，仿佛着了魔，逾明连连唤她几声，方才回神。

掌心的“小太阳”已凝集得愈发大了，足有一枚鸭蛋那么大。

月华以姻缘簿为指引，一向追到城中。逾明紧随厥后。

逾明一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早已推测如此情境，他遥遥一指，翻开防护结界，暴露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月华疑道：“他一介凡人，如何能混进保卫森严的皇宫？必是藏匿于四周。我们分开搜索。”

逾明回望了一眼墓碑前呆立的月华，没有惊醒她，留下封闭的结界护住她，飞身去追南文渊。

之前为南文渊治伤本就耗损过量妖力，小美几乎油尽灯枯。竭力翻开结界已是强弩之末，她携着爱人不过飞出五里，便自空中跌落。跌落时，她指尖射出几根树藤，稳稳接住南文渊，本身却掉落在地，直直砸出一个大坑，扬起尘灰无数。

逾明摸了摸袖中小布包，眉心一蹙，忽道：“不对。那小妖散形化灰时，没有元丹。她体内借来的元丹不见了，必定是在南文渊身上。”

“你不猎奇小妖之死？”

逾明足不沾尘，轻巧立在一株大树的树梢上，轻风撩起他散碎的鬓发，树梢却纹丝不动。他居高临下，瞧着地上二人，眸中波澜澎湃，红唇轻启：“谁先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