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金石巷的偶遇[第3页/共3页]
金石巷是个浑称,只因这儿堆积了乌镇诸多金石刻玩铺子,就连原胚石料也有囤货。制砚第一步就是遴选石料,虽说沈砚才入门,当今凿磨甚么都不过练手之作,但她每次都寻机亲身来选料,从不假手别人。
沈砚一面专注听着,一面又深感这些差别实在难以鉴别。何为软,何为硬,只怕在不懂的人眼中毫无辨别。钱掌柜对她倒是未曾藏拙,这两年每逢她出来选料,都耐烦地将这些经历揉碎了教她。
这一春局势更加严峻,她坐在家中都嗅到了一丝分歧平常的气味。每次出门,穿行于喧闹的贩子,水乡乌镇有如颠荡的浮舟,尘嚣之上是模糊不安的躁动。那躁动由远及近,一浪掀动一浪,骇风惊涛转刹时已逼近江左之南。
沈砚几个还没迈进门槛,就有认得她的伴计小跑来号召,“七娘子,本日雨后,恰是挑石料的好机会咧!”
“快让我也瞧瞧,还是头一回瞧见带眼的!”
“一刀穷,一刀富”,旁人围观赌石都伸着脖子,曲腰偻背盯着解石台,唯独那男人站的笔挺。他似又发觉到她的谛视,转过甚来淡淡一眼。
因着江南天时,大理和骠国的翡翠原石倒是流入很多,沈砚的二叔就对赌石这类刺激弄法非常上瘾。沈砚正要转回眼,忽见那人堆里有人似是发觉到她的视野,准准地回望过来。
几人从速点头。
吴娘和阿桃阿杏这些年耳濡目染,也晓得些陋劣事理,便也跟着凑趣。
她不是吝啬之人,但钱掌柜要送她一块洮砚石,还是叫她吃了一惊。洮砚石存世最稀,汇集最难,洮砚之珍,乃至叫仿冒不断,让很多人误觉得洮砚不过如此。她才刚学点外相,可不敢拿洮河石糟蹋。
“……阿杏你看这光彩,赤绿驳杂,莫非是洮河石?”
这么一想,便觉在寺里逛着也没滋味了。沈砚起家道:“吴娘,走罢,我想去金石巷再买几块石头。”